等他們二人走後,蘇映雪臉上的笑容遂然消逝,隱在袖中的手已經緊緊的捏了起來,浸了寒冰也似的眸光,往那團急如風火的身影深深的看了幾眼,感喟一聲道:“你越是如許待我,我內心倒感覺舒暢了好些……”說完這句話後,平淡一笑,飄然遠去。
眼睛隻瞟了一眼封皮的字,朱常洛已經能夠猜到是甚麼事讓這位閣老象個孩子一樣的歡暢。
禦花圃不遠處一株玉蘭樹下,俄然現出幾小我,搶先一人雍容華貴,恰是當今李太後,左手扶著竹息,饒有興趣的看完東邊,又看看西邊,臉上神情不動,眼底卻帶著一絲莫名笑意:“竹息,你看這兩個女人都挺成心機呐。”
自從坤寧宮選妃那一日起,李青青對這位禦史遺孤留上了心,啟事提及來很簡樸,男人重色,那是同性相吸;而女子重色,則是同性相斥。蘇映雪之美,不管男女見過者無不驚絕讚歎,即便是李青青一貫自視甚高,嘴上固然不肯承認可心底下也不知比過不知多少次,論麵貌,人家比自已還是高了那麼老邁的一截子……但是那又如何樣?
竹息跟在太後身邊半輩子了,如何不曉得她說的意義是所指為何,當下笑道:“李女人家世權貴,現在更了不得了,本來是睿王妃,搖身一變成了太子妃,太後您是曉得的,凡是世家出來的蜜斯有點脾氣也是該著的;那位蘇女人出身比較不幸,但勝在麗容瑤光,無人能及,隻看舉止神態,也是個故意計的。”
微微一怔後的竹息不及多想,隨口應了下來,一邊謹慎的扶著她,一邊心疼道:“太後貴體貴重,這樹下陰濕,久立有礙,我們還是回宮去罷。”頓了一頓,俄然來了一句:“阿蠻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在等您了呢。”
無何如倉促對著蘇映雪行了一禮,走時不肯斷唸的偷著看了一眼對方的神采,還是好象冇有脾氣的木頭人,除了一臉的含笑晏晏,就是一雙秋水含煙的眼,除此以外,憑小香的眼力,再也看不任何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來。
蘇映雪身曆喪家滅門之痛,以一弱質之身流連江湖多年飽嘗情麵油滑冷曖,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伎倆,如何能夠瞞得過的她。論家世蘇映雪三個也不如李青青一隻手,但是若論心計,三個李青青綁一塊也冇放在蘇映雪的眼中。
明天也真是巧了,李青青進宮來不是找皇後孃娘說話的,而是特地來找朱常洛,有她自已的事,也有她父親要如鬆交代下的事。剛到了慈慶宮,就得知太子往禦花圃這邊來了,等她急倉促趕到的時候,剛好隻看到個朱常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