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下邊群臣震驚不安比擬,端坐椅上的朱常洛則是一臉的若無其事,臉上帶著笑將世人各種不安的神采一一收於眼底,腦海中俄然想起昨日見過申時行時,二人之間一番對話。
群臣當中再也忍不住,再度響起一片嘩然群情。
朝臣一片嘩然中,葉向高悄悄拉了一把顧憲成,放低了聲音道:“這位沈大人恁得心狠,蕭財主確是冤枉。”
見到太子臉上似笑非笑,心虛的沈一貫額上已經見了汗,想了一想,硬著頭皮低聲道:“蕭財主固然有錯,但念在他常日也算勤謹,眼下朝臣寥落,老臣想為他說個情,就降職罰俸,留用察看可好?”
二人抬開端狠狠的瞪了一眼,從對方眼底竟然都看出一種奇特之極的狠意,就象一股暖流從相互天靈蓋直灌而入,一起凍骨砭肌,彷彿連血肉骨頭都能凍成一團,所謂存亡仇家,不共戴天也不過如此,更彆說各自心底掀風起浪,各有算計,卻已都是不敷覺得外人道的苦衷。
李如樟有點心動,悄悄拉了李如鬆一把,悄聲道:“大哥,這等好差事,如何太子殿下就想不到我們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事情的生長公然儘在人之算計當中,卻又完整不儘不異,就好象天涯飄浮的雲,瞬息萬變,不成捉摸。
“每天在這耗著,不如回遼東去!”李如樟頭一縮,不平氣的低聲嘟囔道,自從寧夏平叛返來,呆在在這都城中一晃也有幾個月了,從冰天雪地比及春暖花開,比及這位從睿王當上了太子,但是對於自已父親的要求,一向冇有一個正麵的迴應,按理說大哥早就該急了……瞄了大哥一眼,李如樟憂?的搔了搔頭。
一語好似千斤重錘落在金鐘上,霹雷隆的震心動神,發人深省。申時行細思半晌後,俄然起家行了一禮,一臉欣喜,神情衝動:“老臣但願殿下永不忘這份初心,大明必能海晏河清,民強邊安!”
滿朝文武一齊抽了口氣,暗道這位沈閣老真是翻臉不認人,他是內閣首輔,又是太子麵前的大紅人,既便保不得蕭財主官居原職,但升級罰俸也行,調職另用也可,再如何樣也好象過如許一捋到底,光著杆子回籍。
看著朱常洛淡定自傲的神情,不管是沈一貫還是沈鯉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刑部尚書蕭如熏是當定了,在彆人看來,明天這件事好象是當今太子一時髦起之作,可沈一貫和沈鯉二人在宦海摸爬滾打,風波裡起伏幾十年甚麼冇見過冇看過,明天的事明顯白白的已經有力迴天,太子是深謀遠慮,既然再多說也是徒然,不如來個順水情麵,當下二人一齊躬身:“謹尊殿下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