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刑吏應了一聲,從後邊推出一隻樁,樁身有人來多高,樁頭有一圓環,後邊有繩垂下。
“隻要殿下承諾饒我一雙後代,我就將我曉得的全數奉告殿下!信賴殿下絕對不會絕望。”
周恒黯然閉眼,心底卻儘是笑意,“王大人想問甚麼,我就奉告你甚麼!”
周恒那不能說的奧妙到底是甚麼呢?
“周恒有本日了局,實是罪有應得,怨不得誰來。我平生隻要這一子一女,如果因我之故扳連他們,便是下了鬼域也不會安寧,王爺心腸高遠,無所不容,請饒了他們吧。”
永和宮內朱常洛怔怔昂首看天,俄然感覺臉上微涼,卻本來不知甚麼時候天上已經下了雪,雪掉落臉上化成了水,那絲絲涼意卻似融進了內心,冰冷的難以化解。
周恒怔怔的看了他半晌,俄然歎了口氣,“殿下和那小我生得好象……”
王之寀點點頭,“好教李大人曉得,這寶貝有個名字叫吉利名叫加官進爵,也有個刺耳名字叫猿猴戴冠,可不管叫阿誰名,這滋味倒是一樣的,如果這個還不對勁,下官另有好多招冇接著服侍。”
知人者明,知已者智。
黃錦擔憂的看著萬曆,做為天子的身邊近臣,他已曉得那兩個不利小寺人的死因為何,看來二十幾年的光陰消磨,阿誰忌諱在皇上內心到底也冇消弭,眼下看來,反倒越來越短長了。
可週恒搶上幾步,再度將他的腿抱在懷中,躊躇半晌,眼底放出難以言喻的光茫,用極低的,隻要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自嘉靖三十年起在京為官,人活的久了,見的也就多了,殿下……可曉得皇上為甚麼這麼嫌棄你麼?”
正一手托腮,一眼望天策畫間,俄然外邊有衙役前來稟報……睿王殿下來了!
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周恒,王之寀不知為何內心油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受。
直到現在,周恒板滯的眼裡纔有了幾絲活人的氣味。
看著朱常洛遠去的背影,周恒如同被抽出了骨頭普通,寂然倒在地上,兩行渾濁的老淚淌了一臉,但是嘴角卻帶著一絲笑,絕望又猖獗。
隻是被告變成了被告,而被告變成了階下囚。
“很好,常日看著個個淨水明鏡、道貌岸然,張口仁義品德,杜口賢人禮法的傢夥們,誰知在銀子美色麵前都變成了人中禽獸,朕都不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現在的神采是甚麼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