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淡淡點點頭,擺手錶示他坐下,又道:“母親可安好?”

很快,內裡響起一陣腳步聲。大門上一個小窗拉開,暴露李家老仆那張衰老的麵孔。目光一轉,落到青衣人麵上時不由的一亮,隨即暴露憂色,歡聲道:“四老爺,您來了,老奴這就給你開門。”

朱宸濠呆了一呆,霍的站起家來,張口欲言,但不知又想起甚麼來似的,終究隻是擠出幾分笑容點點頭,溫聲道:“是,小王曉得了,先生儘管放心就是。”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學士衚衕中,方纔獲得耀升的內閣大學士李東陽的府邸外,一個年約四旬高低的青衣文士輕裝簡從而來。

李士實斜眼乜了他一眼,輕哼道:“急甚麼!眼下這個局當然是我們在前麵鞭策而至,但是除了我們外,再冇有旁的人了嗎?且看著就是,自有那耐不住的跳出來。我們便坐山觀虎鬥就好,甚麼也不要做。此時此際,多做多錯,一動不如一靜。”

李東陽橘皮般乾癟的臉上,可貴暴露幾分暖和,點頭道:“東溟來了。”

李東溟躬身道:“是,得了大哥的手劄,弟未敢怠慢。”

“啊,竟是李家四爺嗎?”

“行了,你去吧,統統好自為之。我能為你做的,也僅此罷了。”半響,李東陽的聲音又再幽幽而起,淡然中卻帶著不容順從之意。

李東陽不置可否,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哦。”

“是啊是啊,看上去也不像甚麼有來頭的……”人群中一陣群情聲。

而現在出了寧王府的李士實,正坐在轎中微微闔著雙目。扶在轎杆上的一隻手不時悄悄點著,忽急忽緩,似有節拍。

青衣人笑著點點頭,退後半步等著。待到身後門響,那老仆恭敬的邁了出來,哈腰衝青衣人見禮。

李東溟大驚,汗不覺都下來了,惶恐的道:“大哥這是那裡提及,冇有,絕對冇有。”

啪!李士實忽的拍案而起,嗔目喝道:“殿下,慎言!若殿下再如此的話,那便請許老臣請辭,免得遲早落個抄家滅族之禍!”

李東溟猛地抬開端來,臉上儘是欣喜之色,彷彿有些不敢置信。卻聽李東陽又道:“母親那邊,你不必多慮,轉頭我自會親身去說。這些年來,我也累了,也該是由我來儘孝的時候了。”

“唉。”兄弟倆都不說話,屋中便寂靜下來,這讓李東陽眼底的陰翳不覺又深沉了幾分。很久,才長歎一聲,淡淡的道:“這些年,多虧了你替我在母切身前儘孝,卻也是遲誤了你。你可有怪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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