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他那本來慘白的臉頰，猛的湧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他身子一震，不由的霍然伸開眼來。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冇有對比就冇有清楚的認知。他前後服了金丹和此次的雪參茯苓丸，兩種丹藥的高低立判。哪怕他並不通藥理，不懂醫術，但來自靈魂中那冥冥的直覺，也讓他模糊有種明悟。
上書房。
接過杜甫遞上的熱手巾擦了擦臉和手，這才端起那盞熱湯啜了一口。微微閉了閉眼，也不展開，就那麼指了指玉匣。
現在可好，勿須嚴峻，暗中照顧……愁悶個天的，這前後竄改太大了好伐？那些個暗中看熱烈的，這下怕是端的愁悶死了吧。做了那麼多手腳，到頭來，竟又是一場空……
杜甫悄悄苦笑，他又那裡不知，此時的弘治帝實則如同一個溺水之人，隨便撈到一棵稻草也想緊緊抓住？
光祿大夫、左柱國啊，每天的，這可妥妥的是正一品的位階啊。而再加上領吏部尚書銜，李東陽的身價頓時猛增百倍，再也不是一個清貴的輔臣了，而是實實在在的可與六部大員同列了。
這雪參茯苓丸當日就曾用貓狗等驗過，隻是天子用藥，豈是這般簡樸的初驗就行的。前麵又再跟張真人討來的兩顆，讓蘇默施了術後，便已交給了太醫們進一步查驗。不但單要嘗試著剖析出此中的成分，還必須讓活人先試藥一番，隻要顛末這道道查驗後，肯定無礙，方纔氣夠進奉給天子服用。
可題目是，他又那裡敢真的當那根稻草啊。那蘇小子搞出來的玩意兒短長鬼短長，可究竟可否達到天子的預期，這個又有誰敢包管？怕是連那小子自個兒都不敢吧。不然為啥每次都死力推委，要不就遮諱飾掩的，乃至寧肯不為官也要遠遠躲開？
門外，兩個小黃門各自悄悄回身往外跑去，一轉眼就不見了蹤跡。體貼著天子服藥後環境的，遠不至明麵上的這點人，正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存眷……
而本日，便是弘治帝第一次真正服用此丹的時候。現在，聽著弘治帝的笑聲，杜甫終因而長長吐出口氣來，渾身繃緊的肌肉也漸漸放鬆下來。
但是當這一刻，當他真正感遭到了這丹丸的結果後，他俄然又再鼓起了期望。貪生惡死，人之常情，便帝王之尊如何，實則比之凡人更要孔殷上三分。
弘治帝點點頭，唔了一聲。仍殘留著紅潮的臉上，暴露如有所思的神情。
杜甫想了想，又持續道：“爺爺，太子……太子殿下，也一起跟了去。隨行的，另有那張道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