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顯卿擔負禮部侍郎還說一些,但林延潮……他們也曉得林延潮的才調,將來遲早是要拜侍郎的,但不到三十歲位列部堂,心底不免有些百感交集,五味雜陳,表情龐大。
說到這裡,包含朱賡,徐顯卿等官員都是聽得墮入沉思。
之前不說是因為人微言輕,而現在說,就是不想將來有在朝一日時,說一套做一套。張居正變法前車可鑒,而我之變法,則堂堂正正,水到渠成。
眾翰林裡如劉虞夔是隆慶五年的庶吉人,他在萬曆八年為房考官,當年是他一手點的蕭良有,最後在會元之選上,眾翰林中唯獨他一人推舉了蕭良有。
顛末廷推,還是廷推中的正推,再經天子圈選。
不管是哪個主張,能夠信賴這事跟著林延潮本日說出,無疑今後會引發不小的顫動。
朱賡不由冷靜頓足心道,此子又來了,就如同當年上疏一樣,為何這麼孔殷,就算你要壓抑官官,變法鼎新,如此大的事,如何能在百官麵前公開,就算你真有此心,不能等了入閣今後,本身當了宰相後大要不動聲色,內裡再潛移默化嗎?
“張永嘉以大禮議出身,頗受朝臣詬病,但他在任首輔時,前後殆儘勳戚兼併之莊田,奪職天下鎮守內臣,此二事非普通元輔能所為。”
以是他們挑選了個人的沉默。
林延潮對於變法政見如何,無人得知。
林延潮目光掃過世人當下道:“林某要說的此人在翰院當中名聲不好,為官以來很多人以他為恥,而內裡言官說他是三奸,說他阿世媚上,有此人在百官反麵,庶政不平。不過這報酬官宦途卻一帆風順,為官不過六年即入閣。”
“張永嘉,為官之際一心營私,慷慨任事,不避嫌怨。林某曾讀他兩句詩至今思之,一首是‘一飯還三歎,百姓正阻饑’,一首是‘年饑難獨樂,官冗得偷閒’,憂國憂民之心見於字字句句當中。”
至於變法鼎新,這個題目就大了。
而麵對於此,林延潮則是心底稀有,他曉得在這個檔口大將本身政見公佈,有不小的政治風險。
林延潮慎重收好誥書,然後襬在香案上,現在他神情凝重,表情不能平複,一時不知說甚麼話。
朱賡等官員向林延潮以眼色表示,但林延潮見到了結仍然道:“實在林某心中早有一言不吐不快了,本日諸公在此賀林某升遷之喜,但林某還是憂愁重重。賢人有雲,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成言而與之言,講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