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道:“這是我一點情意,海彼蒼是我保舉來京任官,現在在任上病逝,若不讓我做一些事,我於心難安。”
林延潮當即從海府分開,走出堂外,但見府外百姓越聚越多,都是穿戴白衣戴著白帽。
一起行來,但見拜客絡繹不斷。
海瑞夫人一見林延潮即痛哭失聲。
吳門是申時行,江陵是張居正,下句申時行的財產更在張居正之上。
說到這裡,申時行感慨道:“喬玄身後,另有曹操一鬥酒三隻雞,不知老夫身後墓錢可有酒乎可有雞乎?”
當時海瑞一到南京,老百姓控告徐階的文書堆積如山。
海瑞以正四品官,能扳倒徐階如許的前高官官員,實比他上治安疏還值得大書特書。
林延潮這一次乃至連官服都冇有穿,隻是穿戴素服,遠遠地就來到海瑞府高低轎。
申時行點頭道:“不表其德而表其功,此事功之學!”
跟著人群,林延潮親身到海瑞的靈堂上香拜祭,一起所見並冇有一名官員,都是穿戴淺顯衣裳的老百姓。
“如海剛峰在任時,疏浚吳淞江,使其通流到海。”
申時行皺眉道:“這也不成鼓吹。”
“先夫說了,他當年上任時與老百姓們承諾要將每一兩銀子都用在老百姓身上,眼下說到做到。另有兵部送來柴薪多算了七錢銀子,老爺也叮嚀讓我們退歸去。”
申時行拿著海瑞的遺書看了一遍,然後歎道:“海剛峰為官,很多官員言矯情近偽,但實在隻是他們冇法為之罷了。但當然也冇法為之,也不該說人的不是。”
申用懋道:“東漢之時實施察舉之製,喬玄官至一品,曹孟德能得他這一句話,今後可謂青雲直上。”
哭完後海瑞夫人立即將一本公帳交給林延潮道:“這是先夫臨終前寫的,這幾年他督辦義學,所經手的銀子,每一筆開支都在這裡。”
申時行道:“陛下雖不喜好海剛峰,但這生前讚譽能夠鄙吝,但身後之哀榮能給則給,這也是符合人望。”
海夫人趕緊推讓道:“這如何使得?林部堂已是幫了我們很多了。”
申時行點點頭道:“這是他在南京任所為吧,老夫記得你當年歸德用以工代賑之法管理黃河,就是法之海剛峰。”
“另有海瑞在南京任上打擊豪強,平抑大戶兼併,當年徐文貞罷相回家,併吞民田十幾萬畝之多,海剛峰不念當初徐文貞對他拯救之恩力主查辦,但其公心還是能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