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科舉的事歸儀製司管,也就是左侍郎於慎行分擔,決定考官人選,此事也是禮部左侍郎最首要的權力。
林延潮偶爾翻開轎簾,朝街邊望去,但見路上的行人眼中儘是畏敬,戀慕之色。
申時行笑了笑道:“你不要阿諛我,前幾日用懋他們去了都城裡‘問宣齋’給老夫帶返來一份你的手跡,是你當年為翰林時謄寫的手稿,傳聞是由前掌院陳思育的先人賣出的。”
申時行點點頭,看向王錫爵問道:“元馭兄覺得呢?我記得這劉楚先是你的弟子啊。”
林延潮在這事上就不說話了,不然就是越界。
申時行捏須道:“歐陽修曾有言,人間最是無情的就是造化,故而衡量優勝劣汰之道,唯有至正至公。”
如此官員任考官,不是明白的等人通樞紐嗎?
林延潮拍了拍於慎行的肩膀道:“可遠兄,元輔於此事早有定見,這是我等不能爭的。”
林延潮也是測度到申時行的手腕,先是拋出應天鄉試兩位考官給於慎行決計,然後再本身決定順天鄉試的考官。
於慎行聽申時行這話有深意,頓時收斂笑容道:“下官胡胡說話,讓元輔見笑了。”
寫文章纔是本身本行,現在筆下一動,彷彿見了老朋友,又如同飲了醇酒的感受。
申時行壓了壓手錶示於慎行坐下然後問道:“不過主副考官非得其人不成,可遠對於應天鄉試的考官有甚麼人選嗎?”
於慎行當即向林延潮抱怨道:“宗海,這黃洪憲為右庶子,盛訥為左庶子,官次第之,再說二人同為隆慶五年進士,但盛訥是二甲十名,黃洪憲為二甲十三名,如何反而居於主考官的位子?”
說到這裡申時行神情嚴厲:“皇上對於這一科順天鄉試極其體貼,以是本輔需慎選這一科的鄉試考官,由樸重可靠的官員充當,如此才氣解陛下之疑慮。本輔這半個月考量再三,覺得黃洪憲,盛訥二人足以升任,你們意下如何?”
“這還隻是普通的手稿,如果如漕弊論如許的文章,那是能夠值得百金的,”申時行調侃了幾句,然後他笑容一斂道:“你這麼遲了來找老夫,不是為了拿這幾篇文章給老夫看的吧,說說有甚麼事?”
黃洪憲在萬曆五年的會試裡取了張居正的次子張嗣修,最後張嗣修得中榜眼。
林延潮也是感慨,本身曾有主持應天鄉試的資格,厥後因為張居正的事給推掉了。但現在林延潮已經冇有‘資格’主持了鄉試了,想想看也真是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