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鯨將血書捧起後,保重地歸入袖中道:“左中允,咱家這就拿給皇上。”
“但是兄弟啊,你如此剛強,可否令聖心迴轉半點。你覺得陛下,太後真是怕了你的奏章嗎?張居正的遼王案是鐵案,一百年都翻不了,另有潞王大婚之費,太後也不會少一文錢。你白白斷送了你的宦途,又有甚麼用。倒不如留在朝堂上,待陛下情意迴轉之時,你再作進言不遲。怕隻是怕,陛下對你絕望,或者你已不在朝堂上了。”
張鯨歎道:“但是兄弟你的大好出息。”
而在詔獄當中。
幾位錦衣衛都要當場管林淺淺喊姑奶奶,求你不要將事鬨大,放過他們好不好。
說完世人都是深深一聲長歎。
聞張鯨之言,林延潮不由痛心腸道:“為何陛下明知本身錯了,仍不肯聽。”
就在張鯨身在詔獄中時,長安右門外。
十幾名兵丁一併向這禦史施禮道:“大人,此人無禮,竟然毆打錦衣衛。”
本日正值東閣會揖,翰林院,禮部,工部,吏部,禦史台等官員於東閣議過後,從長安右門出歸衙。
值鼓禦史嘲笑兩聲不作理睬,親技藝持著林淺淺的書狀直至宮中。
……臣林延潮血諫。
這幾名錦衣衛喝道:“這是何為麼?登聞鼓也是爾等亂敲的。”
林延潮將布帛平攤案上,凝睇半晌,然後將食指抬起……。
“北鎮撫司。”
次一等的就是大漢將軍,那在宮裡當差,隨天子出入,那也是倍有麵子。
有人則是戀慕。
林淺淺欠身道:“本來是憲官大人,我此來為我家相公申冤。”
張鯨聞言大喜。
手指上的鮮血滴答而下,於布帛上點點感染開來。
“也就是說,不管敲登聞鼓有冤無冤,先拿下抽五十鞭!”
張鯨不由驚呼道:“兄弟你,林中允……”
因而這名錦衣衛不待對方分辯大喝一聲拿下:“先鞭五十!”
林淺淺欠身避開,現在懷中甜睡的嬰兒也恰在此事醒來。
“我等都不說話,莫非還讓婦孺來發言嗎?”
“幾十年皓首窮經之功,都到那裡去了,真羞為讀書人!”
正待他們百無聊賴之際,卻看得一名女子度量一嬰兒,徑直走向登聞鼓,要去取鼓槌。
林淺淺垂淚道:“憲官大人,我相公為民請命,言語衝犯,故而身入詔獄。我相公為官如何,我一介婦人自是不知,不敢妄下斷言。但我傳聞過為忠臣必出於孝子之門。我相公於長輩儘孝,於兄弟儘悌,身為丈夫,待我也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