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翰林院時,林延潮就知劉虞夔此人凡事好講場麵,以是也就跟著他去。劉虞夔一一叮嚀,掌櫃點頭哈腰應了,又問劉虞夔要甚麼酒。
這時蕭良有道:“直卿兄談笑歸談笑,隻是我聽聞陳誌文要臨清鈔關的代理權卻不易。”
有幾名為官廉潔的翰林聽不疇昔,隻是他們也知這是宦海民風。
劉虞夔哈哈一笑道:“不錯,我們邊吃邊聊。”
“這又有何不成啊!”
林延潮曉得明朝官麵上賣的酒很差,以是官方的商家,官員士大夫常常自家釀酒。
林延潮心知這臨清鈔關代理的官司,最後還是要內閣裁定的,對於翰林而言雖說不能影響成果,但如何說翰林院也是內閣屬衙嘛,就算不交好,那必定也不能獲咎了。
說著世人都是大笑。
陳誌文說了幾句場麵話,當下挨個與列席的翰林們一一敬酒。
“天子賜你麒麟服,這但是我們檢驗廳的頭一份了,而幾位講官也是侍直多年,講書效成,天子方纔賜一件麒麟服,那裡比得上你。”
世人你一言我一語,對天子賜林延潮麒麟服都是戀慕不已,林延潮心底也是歡暢,不過卻道:“謝過幾位美意了,不過我們若再閒談下去,這酒菜可吃不成了。”
此人說完,廳裡世人不由哈哈大笑,然後一併笑罵:“這難道成了白吃白拿?”
世人都是道:“太奢,太奢了。要讓直卿和宗海破鈔了。”
世人見了不由道:“直卿,本日這酒菜起碼值三十兩吧!”
臉皮薄的完整受不了,不過戲台上麵鑼鼓聲響起,非常喧鬨,二人隻能靠近說話,旁人也是聽不見。
“擔得起,狀元郎十九歲三元落第不說,甫入宦海就值文淵閣,本日還得天子賜麒麟服,這等幼年有為實是讓陳某望塵莫及,陳某先乾爲敬。”
劉虞夔笑著道:“這廣和樓的店主有為州知州陳誌文,正追求任臨清同知,眼下正往京裡說得上話的衙門,滿地撒錢呢,你說本日我們來此用飯,他會收我等的錢嗎?”
果然很多翰林都是神采冷酷。陳誌文也是脾氣好,涓滴不動氣。
現在廣和樓裡定軍山已是收場。
蕭良有點點頭道:“恰是,戶部已看中了鈔關,成心將榷稅之權收歸中心,故而請朝廷不消處所官府沾手鈔關,籌辦從本衙門裡差官,由一名戶部主事代理鈔關。眼下吏部和戶部為此正在打官司。”
三樓雅間裡,林延潮與幾名同僚一邊談笑,一邊看戲也是非常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