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聽了點了點頭。
史筆有雲，昔日張鯨之逐，言路彈章山帶積，至內旨嚴罪張誠，過後助焰者，則僅廷珮一人罷了。
“諸臣當中，屬你見事瞭然，也很敢說話，此妖書一案到底如何，你來講一說。”
目睹一團混亂，這時候天子出聲道：“夠了！”
“彆的妖書中最大的馬腳在於，閨範圖說由皇貴妃刊於萬曆二十三年，而宮中遭受大火是萬曆二十四年，書中稱中宮減膳時，呂坤進書給皇貴妃，隻此一事便可知全書皆一派胡言。”
鄭貴妃嘲笑一聲道：“本宮就曉得你們這般大臣，會將統統都推至本宮頭上。本日本宮恰好說個明白，這每歲宮中所進之書不知多少，而這閨範圖說之書乃陛下於乙未秋賜賚本宮，本宮捐貲重刊有何不成？”
林延潮聞言，心知此話不好答覆。
沈***：“回稟陛下，微臣一向在內閣幫手次輔措置國事，但是所議所論都有人在場，文淵閣裡諸位閣吏都親眼所見，除公事以外並無半句私語。”
張位聽沈一貫之言，微微抬開端看了他一眼，麵色烏青。
當然在場之人於政治鬥爭上都是高段位的，唯獨鄭貴妃不熟稔文官鬥爭裡齷蹉這一套，故而林延潮挑了一個最弱的敵手，未免有些勝之不武。
現在張誠則道：“內臣執掌東廠，卻至今不能緝捕作妖書之人，乃至於朝野高低民氣惶惑。內臣失策之職，難辭其咎，但如趙老先生所言，此事不成高文張揚，不然結果不堪假想。”
“臣在。”
以是當初他授意戴士衡彈劾呂坤，一個是搞倒搞臭這些清流官員，給他們按上一個兩端下注的惡名。其二也是操縱此事，斬斷了鄭貴妃在官員中尋求支撐的籌算，製造一等倒黴於她的言論。
但本身如果支撐張位，說不定就被一網打儘。
張位的主子又丟來一錠銀子。
林延潮心底嘲笑，果然不在場證據反而成了疑點。因為一個妖書案，竟成了天子用來逼迫閣臣站隊的案子。
“至於妖書拈此為發端，奸賊假托此書實包藏禍心，幸陛下聖度如天，明察秋毫故纔沒有指責本宮。”
張位於田義瞋目而視罵道：“豎閹，本輔豈能容你如此栽贓讒諂！”
閣中除了大事由趙誌皋參與相商外，其他票擬都由貳親信議改後再與次輔林延潮，三輔沈一貫籌議後再行票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