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嚴被押下,林延潮又上前道:“啟稟都憲,蘇嚴親信讓師爺,本府戶房司吏皆為蘇嚴嘍囉,乾儘傷天害理之事,請都憲將二人一併拿問。”
但可惜啊,丘橓是甚麼人?他是連張居正的家都抄過的狠人。
林延潮當下道:“下官從命。”
當下錦衣衛將二人押下。
說完蘇嚴峻重拂袖,自行脫去烏紗,官服然後昂然拜彆。
“一派胡言,”林延潮正色道:“潘司吏,我與你本日前未見一麵,那裡有私怨可言?你血口噴人,歪曲上官,那是罪上加罪,請都憲明鑒。”
府裡官員都是心想,打倒了蘇嚴也就算了,但林延潮實在也是宇量太侷促了,的確是睚眥必報啊!
這潘司吏,讓師爺都曾獲咎過林延潮的人。
林延潮也是無語,蘇嚴常日拿周通判,吳通判二人同屬吏對待,當著眾官員的麵罵得狗血淋頭,一絲顏麵也不給,也是常有之事。不但是他,連讓師爺在二通判麵前也是動則嗬叱,涓滴不將二人放在眼底。
蘇嚴如同負傷後而被激憤的老虎,喝道:“誰敢!冇有上命,本府還是堂堂一府正印官,誰敢脫手。信不信本府參他一個有辱上官。”
但方纔林延潮整治潘司吏,讓師爺之舉,看出此人絕對是氣度侷促之輩。以往若獲咎了他,必遭抨擊。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替蘇嚴討情,這不是斯特哥爾摩症是甚麼?受虐竟然都虐出豪情來了。
兩名錦衣衛聽了丘橓的號令,看向蘇嚴道:“蘇府台,事已至此,就不要作徒勞之事了,不然大堂之上,舊屬麵前欠都雅。”
“這三等人如果被本丞碰上了,本日潘司吏,讓師爺就是他們了局。”
潘司吏白日裡獲咎了林延潮,也是各為其主罷了,但眼下就被他整治,這莫非是報仇不隔夜。
蘇嚴言語之間儘是陰狠之色,常日的積威下,在場府衙官吏都是心底發毛。
不動聲色扳倒了一個正四品大員,此人手腕真是翻雲覆雨,一時眾官員見林延潮都是心不足悸。
對於蘇嚴如許的贓官苛吏,丘橓向來是嫉惡如仇,他嘲笑道:“本憲麵前還敢張狂,蘇府台不肯脫官服,就拿繩索捆起來押下!”
潘司吏現在急紅了眼,喉頭荷荷響動兩下,整小我飛身朝林延潮撲來罵道:“老子死也不放過你!”
丘橓又道:“蘇知府收押,本府之事按朝廷法規,但由同知暫署。林司馬,歸德府大小之事,先由你代理,待藩司下命再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