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嘲笑著推開了他遞來的金條,“剛纔我說的話你冇聽懂嗎?本朝禁海,出海經商是犯禁之事,你家主子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你竟然還想賄賂本官,罪加一等,如果把這事奉告禦史參他一本,保準吃不了兜著走!”
李貴呆呆地搖點頭,他替主子跑日本好幾年了,從冇有傳聞過“由引”這回事。
這支範圍頗大的船隊防備比其他同業要周到很多,很多隨行護船的打手保鑣舉起了刀刃想把敵手趕下去,但還冇脫手,就被海盜船望鬥上的弓手射中,慘叫著倒下。
麵對潮流般湧來的敵手,人數處於絕對優勢的海員們早就膽怯了,再聽到是官兵,不再躊躇,乖乖地丟掉兵刃,跪倒在船麵上。
“撲通”一聲,李貴跪下了,抱著陳雨的大腿說:“大人,千萬不成啊!這些船貨,不但獨一王總兵的,天津兵備道衙門、天津三衛批示使司都有份……看在您和諸位大人同朝為官的份上,放我們一馬吧!”
蘇大牙笑得臉上的褶子都綻放了,讀書人管這叫啥來著,甚麼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句話就讓敵手乖乖地放棄抵當,真是威風、痛快!
“緝查?私運?”中年人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在他看來,出海經商是商定俗成的事情,從冇有把這事與“私運”如許新奇的詞聯絡在一起。他轉了轉眸子,殷勤地對陳雨說,“本來是陳副千戶,失敬失敬。小人叫李貴,天津衛總兵王洪府上的管事,可否請陳大人借一步說話?”
“喲嗬,竟然還扯出了這麼多翅膀!”陳雨完整不為所動,果斷地答覆,“你也不必用他們來壓我,歸去奉告你的主子們,本官隻是遵循朝廷軌製辦事,誰也挑不出錯來,牽涉到再多的官員和衙門也不怕,就算官司上達天聽,不利的還是他們。”
“三成?不可不可。”李貴連連點頭,貨不是他的,他頂多能做幾百兩銀子的主,太大的數字他擔負不叛逆務。
蘇大牙已經有段日子冇有親身上陣了,現在搖身一變,從海賊變成了官兵,很有一種顯擺的慾望,目睹對方竟然敢舉刀抵擋,操著刀也在幾個親信的保護下跳上了踏板。畢竟是積大哥寇,固然年過半百,在搖擺的踏板上仍然如履高山。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對方船上後,舉起刀諳練地喊話:“都給老子放下兵刃,留財不留命,留命不留財……”
局麵被節製了,也打不起來了,這時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從船艙裡鑽了出來,團團作了個揖,問道:“本來不是海賊,是官兵,都是自家人。叨教貴上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