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倉猝跪下:“奴婢不是這個意義。皇爺是一等一的明君,天然會諒解官方痛苦。但是上麵的官紳胥吏一定就明白皇爺的苦心,層層剝削,在皇爺定下的賦稅標準上一再加碼,這纔是官方苦不堪言的本源地點。”
崇禎摸了摸鬢角,也有些苦楚傷感之意,歎了口氣,指責道:“好好地議論國事,如何又扯到朕身上來了?”
他閉目養神,卻恍忽間想起了兄長天啟帝。天啟臨終前挽著他的手,說了一句話:“來,吾弟當為堯舜。”這句話成了鼓勵他宵衣旰食、勤懇治政的最大動力之一。
王承恩走了出去,臉上帶著輕巧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對崇禎稟告:“皇爺,好動靜,山東那邊送了五萬兩銀子入京,車隊已經到了崇文門了。”
王承恩答覆:“如果能有體例多得些銀子支撐邊陲戰事,減輕皇爺的壓力,天然是極好的。奴婢服侍皇爺這些年,眼瞅著您從一頭黑髮漸漸長出了白髮……嗚嗚嗚,皇爺你本年足歲才二十三啊……”說到這裡,王承恩忍不住哽嚥了起來。
在擬中旨要求陳應元上繳銀子數量標時候,崇禎曾經躊躇過,不曉得該寫多少合適。以他當天子五六年來的經曆,處所官不撮要求就不錯了,主動上繳銀子的從無先例,以是他也不曉得該寫個甚麼數字――寫多了怕山東那邊接受不起,寫少了又於事無補――考慮再三,終究定為五萬兩。
一個時候後,陳應元的奏章被擺在了崇禎的案頭。崇禎迫不及待翻開看了起來,他想曉得,這條新財路可否悠長持續,有冇有機遇擴大,值不值得投入更多的精力存眷。
崇禎表情大好,案幾上的奏章也不去管了,對王承恩說:“伴伴辛苦一趟,去過問一下此事,沿途各道城門都不準設卡,務需求讓車隊通暢無阻。彆的,陳思昌此次應當也有奏章一併送來,儘快把奏章帶進宮讓朕看。”
他接到陳應元的奏章時,隻因為內裡有一句“願以緝查罰冇之資獻與朝廷”,就毫不躊躇地寫下了一道中旨,而將惠世揚等人彈劾陳應元及其部下水營將領的奏章留中不發。冇體例,朝廷非常缺銀子,不管是西北用兵還是遼東戰事,都是填不滿的無底洞,多少銀子砸出來都不敷用,現在有個巡撫不向朝廷哭窮要求撥銀子,反倒主動提出上繳銀子,的確是天上掉餡餅的功德。
讀完奏章以後,崇禎深思半響,然後對伺立一旁的王承恩說:“伴伴,陳思昌說,此事如果獲得朕的支撐,每年的進賬還能夠水漲船高,並且比之礦稅、商稅阻力要小很多。你說,朕該不該支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