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統統整備伏貼,開市期近,王崇古率大同巡撫、陽和兵備道及大同總兵、副總兵一行,進駐得勝堡。明日即俺答入關之日,過了亥時,王崇古即早早上床睡覺。
待崔鏞一行上馬,俺答汗和三娘子也下了馬,見禮相見,互致問候。俺答汗又命五奴柱:“侍衛一百人隨本汗入市,通不準照顧刀劍!”說著,親身解下腰中佩劍,扔到地上,道,“這件玩意兒,今後,用不著啦!”
王崇古披衣下床,快步出了寢室,邊往前廳走,邊問:“如何回事?”
“勢已騎虎難下,容軍門定奪吧!”崔鏞不敢再催,隻得說。
“今以不滿萬人之兵而與俺答戰,絕無勝算!”副總兵閻振焦燥地說,“還是速回鎮城為好!”
“喔?”俺答汗捋著絡腮鬍,“可有埋伏?”
“稟軍門,得勝堡四周,布有四路伏兵,但不滿萬人。”馬芳稟報說。
“馬帥安在?”王崇古問。
馬芳也已聞報,剛好趕來,大聲道,“稟軍門,馬芳在此!”
王崇古撚鬚深思,漸漸踱著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谘詢屬僚定見,低聲道:“籲,本日之事,戰耶,退耶?”
從開了春,得勝堡外俄然間湧來很多工匠,大興土木。堡北一裡處,建起一座方形的新堡子,堡城高兩丈五尺,周長一裡餘,石砌磚包,有垛口,開東門,門頂設門樓;門外為甕城,開南門;甕城外是月城,月城開東門。令人奇特的是,堡內空曠無屋,隻是一片空園地。直到朝廷允準互市的聖旨頒下,人們方知此堡謂之市城堡,是專為互市預備的買賣場合。
“喔哦,哈哈哈,誰說不是嘞!”俺答汗笑笑說,“太師說的是。”
“再晚恐來不及了,軍門!”崔鏞焦心腸催促道。
王崇古神采陡變,把酒盅往桌上用力一撴,看也不看俺答,肝火沖沖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