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幾次考慮了兩天，方登門拜訪提督四夷館少卿韓楫，把曾省吾拜訪的顛末說了一遍。韓楫狐疑頓起：“籌辦師相壽慶，我輩當仁不讓，小諸葛這麼主動，欲意何為，挖圈套？”
“伯通！”高拱嗬叱道，“你也是京堂了，還這麼不慎重，一驚一乍的！”
“他們也深知皇上對師相眷倚非常，若要撼動師相，必從誹謗君臣乾係動手！”韓楫自傲地說，“這兩樁事，聯絡起來看，本色即在於此！”
“你挖的陷進，人家看破了，不跳！”張居正沉著臉說，“知會曹給諫，萬毋上章。還要光駕三省，替我寫篇壽序來。”言畢，煩躁地擺手道，“算了，還是我本身來寫，以我與玄翁的乾係，彆人寫，恐味道不對。”
韓楫道：“科道傳聞而奏，隻要把此事挑瞭然，眾目睽睽，他還敢賣眾，冒天下之大不韙？”
“如何反製？”高拱問。
“哼！兄弟！”高拱嘲笑著，“真是好兄弟啊！這下，叔大對勁了？”
“不愧小諸葛之譽！”一貫深沉的張居正禁不住誇獎了一句。
“張、馮詭計，我洞若觀火！”高拱忿忿然道，“此二人方謀我，若再有閣老在，則旁觀有人不便。今隻二人在閣，則我一旦遭劾，即當躲避，而彼獨在閣，則可與馮保表裡為計，以製吾之命，其謀至深！”
高拱還冇有從奏本被采納的打擊中緩過神兒來，加上為皇上的病情憂心如焚，一向在內閣朝房過夜，多日未曾安眠，精力也不複此前那般飽滿，甚或有些委靡，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但他不肯在韓楫麵前提及，便問：“伯通何事？”
韓楫起家向高拱一揖：“我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說著，倉促告彆。
“玄翁？”魏學曾不解，“皇上不允？”
“喔？”張居正有些吃驚，可他並未形之於色，接過文稿問，“玄翁有人選嗎？”
韓楫點頭，一臉憐惜之情。
魏學曾渾身直冒盜汗，低聲問：“玄翁，當如何應對？”
“師相壽誕，弟子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