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綏廣已刻不容緩!”高拱語氣果斷地說。
張居正彷彿預感到了,笑而不語。楊博卻有些驚奇,他做過四年吏部尚書,曉得宦海對殷正茂其人的評價,高拱卻如此破格拔擢,未免太不顧輿情了,遂勸道:“新鄭,或可調殷正茂巡撫廣東。”
“李遷年過六旬,老氣橫秋,又水土不平,整日坐在梧州轅門裡不敢出門,就讓他仍回留都任職。”高拱以定奪的語氣說,“升殷正茂為兩廣總督!”
世人感到驚奇,議場裡傳來“嗡嗡”的交頭接耳聲,但都不敢說話,坐在高拱右手的魏學曾遲疑半晌,道:“玄翁,殷正茂本有貪名,又因誤認賊首而引咎自劾,不唯不究查,還如此超次拔擢……”他瞟了高拱一眼,見他頗不耐煩,便道,“殷正茂是乾才,用他主政廣東也再合適不過,調他巡撫廣東嘛!”
高拱接過瀏覽一遍,點了點頭,順手抓起條案上安排的筆,簽上名字,叮嚀道:“速送會極門!”又叮囑道,“待皇上批紅,吏部即速焦炙字文憑,八百裡加急送往桂林,命殷正茂不必候代,即到梧州接印,不得在梧州逗留,當以廣州巡撫衙門為行台,履職戡亂!”
“這都是慣出來的!”高拱眼一瞪說,隨即又和緩了語氣,“當然也與用人導向有關。往者都是把不看好的人分發遙遠處所任職;又是以對遙遠處所的官員甚為輕視,不管不問。那誰情願去?今後要改,遙遠處所更利用乾才;做得好,要比要地拔擢更快。”他扭臉看了看張四維,“記著,凡是分發廣東的,都帶後堂來,我給他們訓話。”不等張四維迴應,又道,“綏廣,兩廣總督甚關頭。擬升殷正茂為兩廣總督,廣西巡撫由殷正茂薦人用之。現任總督李遷,南京刑部出缺,調他回任。諸位有何貳言?”
“那、那也隻好如此了。”魏學曾無法地說。
“子維說的好!”高拱暴露笑容,又以語重心長的口氣道,“用人,是要重視言論,但不能被言論牽著脖子走。明知用這小我最合適,因為怕嘰嘰喳喳就縮手縮腳,何故新管理?隻要出於公心,就不怕說三道四。”他一揚手,“殷正茂之任,內閣已商討過,事出非常,不再議了。文選司草道奏疏上奏,馬上就辦!”文選司郎中忙起家,高拱又叮囑道,“裁撤廣東巡撫的奏疏,一併草擬。”言畢,揮揮手,“散了,辦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