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誒!”馮保伸手悄悄為李貴妃捶腿,“皇後孃娘鳳體不佳,又一貫不討聖心歡樂;而娘娘是太子爺的生母,後宮的事,娘娘不操心,誰操心?”
“娘娘,老奴和張老先生密議,屆時要兩宮並尊!”馮保道。
“待太子爺登極,把高鬍子趕走!”馮保咬牙道。
李貴妃抽脫手,側過臉去,羞怯地說:“馮保,既如此,你和張先生商討著辦吧,千萬不成泄漏風聲!”
李貴妃沉吟半晌,推開馮保的手:“起來發言。”
“說說罷了。”李貴妃一笑道,語氣倒是摸乾脆的。
“娘娘,馮寺人來了。”一個宮女出去稟報。
“呀!”李貴妃驚叫一聲,“皇上對高先生眷倚非常,高先生也很賣力,把朝政打理得件件伏貼,朝野共知。聞得那次皇上拉住高先生的手,說‘東宮年幼,以天下累先生’!此顧命之意。主少國疑之際,怎得就趕走高先生?”
馮保打了本身一個嘴巴,道:“高老先生是個倔老頭,他自是不允兩宮並尊,也不會同意為武清伯晉侯爵,可另有張老先生呢,倘若他說了算數,必可辦成此事,隻要一個前提…”
“莫耍貧嘴,有事說事!”李貴妃杏眼一瞪,責怪道。
張居正奉迎地一笑:“那是天然。”
“他如何這個時候跑來了?”李貴妃像是自問,暗忖馮保必是有事要稟,遂擦了把淚,到前殿升座。
“嗯?!你大膽!”李貴妃瞪了馮保一眼,打斷他,責怪道,“高先生最為皇上所尊崇,你卻口出汙言穢語,膽兒夠肥的你!”
馮保詭秘地說:“娘娘,這楊梅瘡又叫廣瘡,是從嶺南那邊傳過來的。得了這個病,誰和他同床,誰就得感染上,治不了的!”
“楊梅瘡?”李貴妃反覆了一遍,“這是啥病呀?”
李貴妃兩腮驀地間出現紅暈,忙舉手以袍袖粉飾。
馮保道:“此事體大,焉敢兒戲!隻是,高鬍子這頭倔驢……”
馮保道:“既已如此,娘娘悲傷也於事無補了。萬歲爺著內閣預備後事,娘娘莫如把心機用到預備後事上。”
李貴妃側過臉去,用香帕擦拭淚水,道:“那是外廷的事,容得婦道人家插手?”
“行啦!”李貴妃俄然臉一沉,“在本宮麵前,你另有啥話不敢說的,嗯?”
李貴妃用香帕掩麵,抽泣起來。
李貴妃驀地起家,身子因為欣喜而微微顫栗,斯須,又寂然坐下,欣然道:“壞端方的事,外廷豈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