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規語纔是兩位媽媽心中的一家之主,萬貞都有她們裁的新衣,他更不成能遺漏。萬貞回房清算儀容的空間,他也藉著這邊的沐浴器洗了個澡,換上了她們備下的過年新衣。
萬貞又好笑又好氣,伸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摔痛了嗎?還得瑟不?”
杜規語輕聲道:“我家庭乾係比你簡樸,我爸暮年車禍冇了。我是媽媽和姐姐帶大的,高中時參軍,在軍中考上軍校,纔算出頭。厥後姐姐嫁了,媽媽沉痾,我隻能退伍出來。我媽走後,我措置完故鄉的事就去了瀘市打拚,直到來這裡。”
不曉得是順手,還是徐媽媽她們用機杼剪出來的,他們身上的新衣錦紋如果站近一些,剛好是同幅而出,枝葉相連,彷彿便是一副並蒂蓮花纏枝畫,站在一起錦花人麵,交相輝映。
萬貞剛纔承諾杜規語在一起,是水到渠成,冇甚麼羞窘,此時聽到他說出“相戀”這個詞,才絲絲難為情湧上心來。但要否定這個詞吧,她又不捨得,隻得借低頭喝酒粉飾臉上的高潮。
兩世為人,他閱過人間繁華,賞過塵凡絕色,得過貴爵權益,但卻唯有在她麵前,纔會有如許純粹的因她憂而憂,因她喜而喜的感受。
若這平生,他都能如本日這般,僅是呈現在她麵前,便足以撫去她的哀傷,令她喜樂無極,縱讓他再辛苦一些,又有甚麼乾係呢?
萬貞攤手道:“小孩子嘛!玩這類東西,不是你搶我,就是我搶你,總之過年那段時候大師仗著家長不會吵架,都玩得特彆瘋。”
在宮中,她不敢宣泄情感,不敢透露心聲,也唯有在杜規語麵前,她才氣議論疇昔的家庭,傾訴思鄉之情。
兩人方纔還不感覺,此時酒菜入口,才發明肚子實在已經餓了,當下推杯換盞,共食對酌。丁媽媽備的酒菜都是南邊口味,米酒入口順喉,兩人飲時冇有發覺,過後才感覺後勁翻上來,讓人熏然綿軟。
一杯酒飲儘,萬貞回敬了他一杯,笑道:“無驚無險舊年去,新事新景新年來!祝你新年安然順利,清健長康!”
兩人四目相對,都忍不住盈盈含笑,就如許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內裡爆仗炸響的轟鳴,孩子們過年鬨春的喧嘩,都彷彿已經被他們斷絕在了彆的一個天下,隻剩下他們渾然忘我的目光交纏。
他們甚麼話都冇有說,但此時現在站在這裡,卻像甚麼話都已經說儘。
我去,這貨的臉皮真是千錘百鍊,足以硬扛槍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