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祁鎮籌辦在土木堡外小丘之上的五百兵馬，現在也趁亂擂鼓助勢，喊殺聲響徹天涯，也先前鋒軍更加不知所措。
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吹號角，豎起兀良哈三衛的旗號，用投石機超遠射程，保護步軍衝殺！”
與明軍交兵的這一個月，越打越讓伯顏帖木兒震驚，傳言中勇武過人的明軍，竟然除了兵器先進、糧草豐富以外，兵卒還不如瓦剌的娘們勇武。
奄奄一息的老卒緩緩展開乏力的雙眼，嘴角掛著一絲淺笑，用儘最後的力量大膽握住天子的手，斷斷續續道：“我這條腿折在了成祖爺平亂那年，當時候就賣力扛旗，冇想到這一扛就是一輩子......我兩個孩子為社稷死在了鷂兒嶺，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掉隊。”
大明的弓弩微弱，自是不必多說，不然也不成能將以遊擊出眾的元朝餘孽趕到無處躲藏。
老卒剛纔救了他的命啊！
老卒嘴角不竭湧出血沫，但孱羸的身軀倚著旗杆聳峙不倒，老眼中淚水滾滾打轉：“皇上......萬歲......千萬歲！”
......
“皇上，我們要命令進犯嗎？他們將近殺到了。”
轉眼轉頭怒喝道：“軍醫！軍醫在哪？”
但現在被迫站在城頭髮號施令的朱祁鎮卻置若罔聞，嘴裡還不斷唸叨甚麼，直到也先前鋒軍有過半湧入射程以內，他才瞋目圓睜，揮臂命令：“射！”
張輔老眼緊閉，任由雨水從臉上灑下，語氣非常果斷：“他必須行！但這事不要泄漏出去，更不成告訴那些在朝為官的親朋故舊。”
因為他剛纔揮動龍袍，鼓勵全軍將士，彷彿已經成了瓦剌前鋒軍的眼中釘。
也先的前鋒軍在鷂兒嶺依托陣勢大出風頭，全殲朱勇帶去的五萬明軍，現在麵對土木堡彈丸之地，更不放在心上。
但迴應他話語的隻要土木堡的斷壁殘垣，以及風雨帶來的冰冷。
十萬明軍緩緩分批後撤出土木堡，但朱祁鎮現在不敢過分較著分開陣地。
人仰馬翻喧嘩不斷，朱祁鎮卻更加平靜自如，管你身後再來千軍萬馬，都逃不過這一箭之地。
所謂萬歲，究竟得染多少鮮血才氣冷血擅權？
城內，明軍還在連續後撤。
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皇上，謹慎呐！”
朝他奔來的是名瘸腿扛旗的老卒。
......
與此人萍水相逢的朱祁鎮，現在心中非常震驚。
這句臣子對君主尊稱問安的話，現在卻如同一把尖刀，在朱祁鎮內心一寸一寸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