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米元章,人稱米癲,想必前輩是當代周元章,人家才稱你是周癲。”何況不知如何走開,隻好順情說好話。
周癲?周伯通?他頓時想到周伯通,但是不對,周伯通隻是弱智,此人可決不弱智。明朝初年有四大怪傑,此中就有位周癲,《倚天屠龍記》有這號人物,四大散人之一,年代卻對不上。
“周家小子,你給我速速過來!”那人大聲呼喊道,旁若無人。
“不會吧,叔叔,況兄老弟畫的那朵荷花能值這裡的一桌酒菜錢?”周文賓有些不測,在這裡吃頓酒菜,起碼也要二十兩紋銀,往上就溺斃了。
何況笑了,此人倒也坦直,所謂五百年前是一家,就是風馬牛不相及了,估計是認作本家的,就像跟本身認兄弟一樣。不過這外號按在他身上,倒是再合適不過,乃至添了三分神韻。
“我本身瞎畫的,哪有甚麼畫法。獻醜了。”何況也隻敢畫這一朵荷花,如果畫出整張油畫技法的畫,一旦傳傳出去,能夠要壞了大事。
那人傻傻一笑:“你持續說,說下去。”
“這……”那人不是愣了,而是癡了,“朝氣……啊呀呀,我……我總感覺,要在那裡來一筆,如何就找不著呢。”那人俄然握住何況的手,用力搖著,臉上現出瘋顛狀。
何況一字一頓,說道:“對,我就是這個意義。”
油畫在技法上並不比中國畫高超,隻是它所采取的立體構圖體例,倒是中國畫望塵莫及的,特彆在人體繪畫上,中國畫不講究比例,有失鬆散。這話還得從解剖學提及,且按下不表。
“先生這畫過於淒苦了,幾朵適意荷花在掙紮殘喘。而義山詩中‘留得殘荷聽雨聲’實在有另一種氣象,那就是隱含在此中的朝氣,先生那一手好工筆白白華侈了呀。”
夜色闌珊,燈火透明。何況還是第一次晚間獨安閒外,他感遭到一種生命的騷動。這一天,他彷彿俄然長大了。
“如何是搶?他用的是我的紙,我的筆,我的顏料,本來就是應我的要求為我畫的,小友你說是不是?”那人紅著臉,倉猝找詞辯白。
周文賓被點了名,躲是躲不過了,隻好硬著頭皮走過來。
他拿起那張紙就欲扯碎。
“鄙人何況。”何況微微躬身一揖。
周鼎成發癲大喊做東,必然是豪華酒樓,酒菜都是最上等的,方纔還麵露苦相的一群人,立馬喜上眉梢。
不由分辯,周鼎成拉上何況就走,其他人隻好跟著,周文傑卻藉機從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