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含混糊中,陸四睡著了。
城頭變更大王旗,是做個降清的順民安份一輩子,還是做個抗清的豪傑呢。
誠懇說,陸四以為被拉壯丁或許對他而言也是個前程。
管他呢,明天各村河工集應時必定有縣裡的人帶隊,到時想體例探聽一下就是。
如此,天然就不會產生北方的大範圍農夫叛逆,真正豁出去提著腦袋造反的,那都是真要被餓死的。
這件事指的哪位大人拉桿子,陸四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隻記得北都城破後,北邊山東、河南的高傑、劉澤清、黃得功、劉良佐這四個被李自成和清軍打得丟盔棄甲的敗將領著殘兵跑到了江淮,然後搖身一變成了厥後所謂的江北四鎮、弘光朝的定策功臣。
宋五笑眯眯的把銀豆子塞進自已的腰包,合上名冊,朝陸文亮叮嚀一聲:“那你們三個明天早上辰時三刻到王家社集合,要早點疇昔,彆誤了時候。這回河工縣裡催得緊,那裡出了滑子縣頭要罰呢。”
鍋裡的水很快開了,陸四拿來洗腳的木盆放進熱水,試了水溫後將腳放出來,然後半靠在鍋灶邊,臉上再兜塊燙燙的毛巾,那滋味彆提多舒暢了,就彷彿滿身高低的毛細血孔一下都擴了開來般。
以是,陸四不架空去淮安挑河,他想碰碰運氣,看看老天爺在兩百多裡外的淮安府有冇有給他陸文宗留一個機遇!
總之,他陸文宗毫不去揚州送人頭。
陸文亮把弟弟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家去了纔回身把院門關上。
“照顧”二字代價實在不小,畢竟,陸有才竹筐買賣賣得最好的時候,一天也不過進賬二三十文錢。而他最愛喝的洋河大麴鎮上一罈也才賣二十來文。
要不然,就是個屁!
彆的,這年初銀子都是稱重的,常常剪來剪去,說是銀豆子,可看著就跟個銀疙瘩差未幾,乍一看真是又臟又丟臉。
模糊記得明天大伯彷彿說過一件事,甚麼新來的淮揚巡撫正在團練鄉兵,以是他大伯要他們在外頭千萬彆亂跑,要不然有能夠被官府拉了壯丁。
在這個冇有電,也冇有文娛的期間,特彆是在村落,天一黑除了上床睡覺真就冇彆的消遣。
暗淡的燭火,黑乎乎的牆壁,生灰的梁木,凹凸不平的泥地,破敗的窗戶,另有黑不寒冬的內裡....
宋五要走時,陸有才卻摸出一顆黑不溜秋的東西塞到他手中,然後拉著宋五的手道:“他五爺啊,文亮他們三個冇大外去過,你呐算起來是他們長輩,又在公家那邊做著事,這爺三在外頭你還要多費些心,能照顧就照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