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丫頭跪在地上，與其他宮人一塊兒恭送皇上。她們不敢昂首肆意打量，因而隻能瞥見蕭弋走過期，那搖擺的衣襬，衣襬上像是繡了精密的金線，晃眼得很……
芳草、蕊兒終究被安設在了涵春室，涵春室的屋間未幾，她們便與彆的兩個宮女擠在了一處。
太後算不得聰明，但卻脾氣刻薄，手腕狠辣。看先帝隻餘他一子，就曉得了。
楊幺兒又有了新的玩具，她坐在椅子上，用手指去描桌案邊上雕鏤的斑紋，慢吞吞的，像是能描個天荒地老似的。
本來隻是來瞧一瞧啊。春紗心下絕望，但也還是麵上歡樂地將人迎出來了：“嬤嬤請。”
那藥味兒直往鼻子裡鑽，難聞得緊。
劉嬤嬤上前清算香爐，蕭弋盯著她的背影，道：“你去燕喜堂瞧瞧，本日她可嚇著了。”
劉嬤嬤此時端著水盆上前，供蕭弋淨手。
“你也要喝？”楊幺兒歪著頭問。
蕭弋掃了她一眼，道：“去燕喜堂了？”
春紗咬著唇點頭。
“休要再說！”她冷聲道：“此女不過鄉野村婦，又粗鄙笨拙，如何能停止封後大典？莫非要讓我皇家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哀家為天子身材考量，這才讓李天吉去接了人進宮，又將人送到了養心殿！如此，已是哀家寬宏了！”
蕭弋在西暖閣召見了文華殿大學士孔鳳成，此人出身貧寒，在官方積馳名譽，在朝堂間也有著孤直之名。但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又那裡真會靠著孤直度日。
春紗瞥見女人臉上天真的神情，又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又哭又笑隧道：“奴婢不喝，那……那不是好東西，不能多喝的。”
劉嬤嬤放輕腳步，跟了上去。
“是啊。”
劉嬤嬤又來了？
楊幺兒全然不知產生了甚麼，她有些懶怠地趴在桌上，感遭到了無趣。
等永安宮的人走了, 春紗等人倉猝地圍上來, 問：“女人可有受傷？”
那兩名宮女嘶聲告饒，她也靈巧地坐在那邊，不懼也不喜，彷彿天生被抽去了那麼幾竅，因此感知比旁人要更癡鈍。
“莫非是逼著女人吃甚麼東西了？”春紗麵露驚駭之色。
隻是安靜的日子固然來了，宮人們又憂愁旁的事了。
這麼一個傻兒，還想超出她去？
不然換小我，隻怕剛進宮就要被活活嚇死了。
蕭弋腦中閃過那日，楊瑤兒來見他時的畫麵。她傻呆呆的，神情天真又怯怯，曼荷將她推搡得狠了，磕了膝蓋，她也不感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