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老嬤嬤神采更要冷硬陰沉些,連話都不如何說。她對楊幺兒道:“在門外頭給皇上磕個頭就是了。”
那榻上人的臉孔也在燭光之下變得清楚了起來。
那安陽侯夫人暴露驚奇之色:“是個傻子?”
那是一張俊美卻又鋒利的麵龐。
她瞧了瞧麵前擺滿的盤碟杯盞,忍住了舔唇的欲.望。
楊幺兒稀裡胡塗地又被帶了出去。
楊幺兒聞聲聲音,便也歪著頭朝那邊瞧了瞧。
他的嗓音沙啞冷酷,帶著一股讓人徹骨透心的寒。
那老嬤嬤神采一沉,冷聲道:“來時李家冇有教過你端方嗎?”
楊幺兒迷含混糊地跟著他們往裡走,倒也不計算身邊的人又換了一撥陌生麵孔。
楊幺兒歪頭瞧她。
那丫環被瞧得臉頰一紅,幾近不敢與楊幺兒對視,直感覺這位女人實在清麗逼人,讓人看上一眼都不自發屏息。
燭光晃了晃。
大哥的嬤嬤冷著臉將她重新摸到了腳,而後又命人脫下她的鞋履,讓她就著薄弱的襪子邁入了殿中。
楊幺兒瞥見那針尖,想也不想就抬手捂住了頭。
皇太後眼底調侃未消,她揮手道:“哀家也是為皇上考量,皇上仍在病中,早些將這楊女人送疇昔,也許便當即就有了轉機呢。”
現在皇太後、趙太妃與秦太嬪便居於東六宮永安宮中。
她心底是有那麼一分怕的。
待楊幺兒走了,皇太後才道:“李家遞了信兒,說這送來的是個傻子。平白放個傻子在跟前,礙眼也就罷了,壞了哀家這永安宮的風水,那便實在不美了。”
像甚麼呢?
轉眼馬車到了李家大門外,丫環們朝外一瞧,便見老夫人帶了幾個媳婦,攜著婆子丫頭,在門前站定了。
那帷簾被翻開時,露了條縫兒。
楊幺兒便坐在那邊,任由他們玩弄。
“這女人果然是個傻的,一起上隻顧吃喝睡覺,倒也費事。”另一個丫環笑出了聲。
那老嬤嬤這才收斂了些,哈腰躬身道:“趙公公,李大人已從岷澤縣尋得人了,方纔太後孃娘做主,便將女人送過來了。老奴正叫女人在外頭給皇上叩首呢……”
“那便清算一番,送楊女人進宮罷。”
楊幺兒也聽不大懂她的話,隻感覺進了這裡,四周的人個個都變得凶暴了起來。
以後便又是坐上了馬車,馬車搖啊搖,也不知搖了多久,一向搖到了那高高的宮牆外。
她心下另有些歡暢。
……
幾個丫環婆子服侍著她洗去了一身泥灰,又換上了極新的衣裳,而後又為她細心梳了頭,梳成雙環髻,又給她戴了釵環,描了眉,畫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