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合座鴉雀無聲。
“說得輕易。”君維安蹙眉,“三郡二十五縣,少說幾百人,我總不能一口氣都殺了吧。”他說到這,瞧著米元思笑意盈盈的模樣,喉結高低一滾,“不是吧……這麼多人,真就走流程找證據,我估計起碼也得有個一兩年啊!”
見陳老夫人反幾次複就是那幾句話,蘇辰放下茶盞,對林氏說:“林夫人,借一步說話?”
君維安的手指從甜睡的小女人臉頰上掠過。
他的目光全在老夫人後始終沉默不語的林氏身上。
陽光下,林氏與蘇辰麵劈麵的站著,蘇辰站的方向,能讓堂室裡的統統人,都清楚地看到兩人之間那一米的間隔。
車裡,沉默了好久。
以後,纔看著君維安說:“沿途郡縣我都已經記錄了下來,東起東山,北至幽州,路子三郡二十五縣。”
彷彿是為了抨擊將這爛攤子甩給他的蘇辰,陳海鼻腔裡冷哼一聲:“他是茅坑裡的石頭,您莫要與他普通見地。”
君維安看著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我要回家。”他目光落在小女人的臉頰上,“我要陪君歌。”
他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也蓋在了小女人的身上。
陳老夫人指著蘇辰的背影,眉眼帶怒:“他!他!”
林氏神采一僵,怔愣地站在那邊,半晌才聽明白蘇辰的話。
米元思點頭淺笑:“米修不是那樣的人。”
“如此精通貿易的陳家少爺,東配房裡隻要一麵帶鎖的書廚。”蘇辰眸子裡映著林氏不平且寂然的神情,“文房四寶固然無灰,卻皆為全新。青花瓷的卷缸內,七八副皆為白卷。反倒是一盒硃砂印泥,正中凸起。”
誰知,這話一出口,陳老夫人的反應比林氏還大:“這……官爺,有甚麼話還不能當著老嫗的麵說的麼?”
說到這,他手指撩開車簾,看著漸行漸遠的北境,臉頰沉了很多:“既然如此,有件事你要先做。”他說,“這條運銀子的路不能把握在閹黨的手裡。”
蘇辰話音帶著幾分諷刺:“幫一個目不識丁的大少爺閱卷經商,如許的辛苦,真就吃得下去?”
他指著仍然睡著的小女人:“她有喜好的小裙子,能吃到想吃的糖,能夠在書院裡安放心心腸上課,永久也不會餓肚子。”
蘇辰坐在屋內的太師椅上,端著一盞淨水,好久都未曾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