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一陣嫌棄,趕快躲過他的手臂,轉過身一飲而儘。
他徑直走進蘇府的書房,一眼就愣住了。
君歌看著麵前圓潤的酒壺,神采孤單地搖了點頭:“若將來真有那天下安寧的一天,我就想找到他的骸骨,好好安設以後,再帶著他的玄武劍,就當是陪著他走了個天下。”
直到蘇辰從書案後走出來,伸手將他扶起來,周啟纔有了些實感。
說完這些,周啟將兩枚虎符一一收進了盒子裡,拱手往前推了推。
周啟不等蘇辰回絕,就走到君歌身邊,自顧自拿出一隻茶盞,伸手就去搶君歌的酒壺。
他一時有些哽咽,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兵分兩路,更楊和柳南帶著真的虎符,扮成東山陳家的販子,混在商隊裡,連夜分開了都城。
實在,君歌本來不感覺這一趟會有多麼的凶惡。
但是,周啟方纔那一番話,讓君歌不得不重新核閱這倉猝倉促的北境旅途。
那一瞬,風起都城,窗外的銀杏樹沙沙作響。
他看著蘇辰,這個二十六七的男人,淡然的、沉著的、連一絲波瀾都冇有的,拍了下週啟的肩頭:“等我返來。”
隻是半道上被蘇辰截了。
周啟兩手悄悄一推,虎符分紅兩半,內側胸部有“十”字形對榫,看起來是嚴絲合縫。
“讓他看看他保護的這一方六合,看看他保護在身後的百姓們,看看阿誰時候,大晉的孩子們吃得上飯了,也穿得上衣了。看著他喜好的北境廣寬的草原,大雪皚皚的山川,斑斕的溪流……奉告他人間再無人吃人,再無那年烽火四起的人間煉獄。”
他說著,又將第二枚虎符拿出。
而另一端,君歌抱著一隻小圓壺,內裡發散出的酒氣差點熏到周啟的眼睛。
半晌,纔回望一眼身後的君歌,又看向蘇辰,一改往昔運籌帷幄的模樣,討酒道:“我能喝一杯麼?”
“不喝拉倒。”蘇辰麵不改色,伸手就去搶他手裡那杯。
內裡,並排兩隻黃銅虎符,在影影綽綽的燭光裡,透著寂靜厲穆。
說到這,周啟臉頰上神情沉了幾分。
“免費的好酒不喝,跑到酒樓裡花銀子?”她噗地笑起,“我又不傻。”
周啟一副瞭然的模樣,大步走到蘇辰麵前,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夜風吹起,炭火劈啪作響,君歌聞著書房裡濃濃的檀香味,先是愣了一下,才彆過甚去,不再看他。
“嘖。”他不滿地蹙眉,“這連個挽留的話都聽不著的,一群損友。”
他慎重將那枚虎符放在一旁:“這一枚,是萬一北境有甚麼不測,非要比對老虎符的時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