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笑道:“前些時老太爺己改專下圍棋,如何明天又重把象棋撿起來了?”
經此一動,那少女悠悠醒轉,眼皮半掀,似軟泥般有力地問道:“你……一向都好麼……”常思豪正要抽回擊去,聞言一愣,茫然點頭。卻見一滴清淚從她臉頰滑了下來:“你可曉得,我每日每夜,思你念你,想你盼你,想再見你一麵,哪怕是說不上話兒,遠遠地,讓你瞧我一眼也好……”
夜涼潭更碧,孤燈對月黃。
常思豪心中更加奇特:“咦!這廝倒生得白淨,卻不是個傻子?”
他生硬的身子垂垂放鬆下來,卻仍不敢動,一攏髮香和著昏黃的水氣拂來,讓他有種天下在遠去的錯覺。俄然,那少女的頭一滑,向水中落去,常思豪趕快回身,攬住她頸子,托住腰肢。
陳勝一聽大蜜斯肯承諾幫手醫治,心中大喜。本來秦老太爺有二子三女,宗子秦逸,二女兒秦美雲,三女秦彩揚,四女秦夢歡,五子秦默。孫後代獨一二人,一是五爺秦默所生之子秦絕響,年方一十三歲,一是大爺秦逸之女秦自吟,本年十九,仍待字閨中。秦絕響是家中獨子,固然長輩們大要管束甚嚴,但若真有事要懲罰他,想到亡故的五爺,心也都軟了,責重罰輕,乃至他越來越驕橫拔扈,常日老是四周肇事,傷人害人,他這姐姐卻截然相反,待人暖和,脾氣淑均,並且精通歧黃之術。陳勝一心知大蜜斯常日裡便樂善好施,此次是秦絕響害的人,她更不會袖手不管。當下謝了大蜜斯,回身退出水韻園,來見秦老太爺。
不知過了多久,認識複歸,隻是滿身有力,連眼皮也難展開,靈魂彷彿離了體,身子蕩飄飄像浮在天上,又像漂在水中。忽地雙手十指以及身上數道大穴,連心刺痛,緊接著一隻柔嫩的手掌按在腰後,一股暖流,自命門處緩緩注入,愈來愈強,愈來愈熱,背上經脈彷彿河道俄然注入了山洪,暴漲起來,逐步加寬,脊椎骨縫,更似油中濺水,爆響如鞭,奇痛徹骨。正自難過之時,一股熱流自胸腹間而起,上升至頸,從肩臂外側經腕透食指而出,另有一股,卻從肩臂內側,經腕中轉小指,然後是中指、知名指……連同那幾道刺痛的大穴,都有熱流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