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總兵請世人進了箭樓,令小軍到城中旅店訂席,被秦浪川攔住說大敵不遠,軍務為要,統統宜當從儉,況已在外用過乾糧,這風不接也罷。嚴總兵不敢違執,隻好服從,在秦浪川麵前半分官架子也冇有。大夥瞧著奇特,料他與老太爺之間必有一段舊事,心中胡亂猜想著,圍著粗陋的集會桌坐了,秦浪川問:“可曾探得俺答行至那邊?”
秦浪川順著他讓出來的方向望了一望,點頭呼應,令侍從的十幾名軍人到分舵中歇息,率安子騰祁北山等上城。
世人出得院來,安子騰要給秦絕響解穴,秦浪川道:“等我們出城你再給他解,免得他拆台!”安子騰淺笑罷手。
秦浪川懶得瞧他,略整衣衫道:“我們這就解纜吧,兩位師太請。”
秦絕響道:“爺爺,我冇傷,我要跟著你!”秦浪川罵道:“少廢話!就你那點本事,冇傷也跟殘廢差未幾!頂個……甚麼用!”礙著兩位師太在場,他硬是把阿誰“屁”字憋了歸去。
嚴總兵道:“據今天下午探馬回報,敵軍行動遲緩,剛到渾河邊,似有改道之意。”
“不錯!”安子騰拭淚道:“老太爺此行,定可馬到功成!”遂令軍士開門,忽聽一人喝道:“不準開城!”
一陣朔風劈麵,旗角獵獵起舞,兵卒各據垛口,冷肅如雕,不錯神地往遠處瞭望。城頭上門路極寬,可容雙車並過,隔百餘步便有一座敵樓,敵樓邊建有炮台,共十三座,上覆油衣掩住炮口,中間堆有火藥箱,大要亦壓蓋了油布以防雨水。他一走一過間,瞥見敵樓內有軍士合衣小憩以待換崗,火光中一雙雙眼睛安然閉合,麵龐展儘軍旅滄桑,不由勾起舊事,血湧心頭。
“無妨。”嚴總兵明白秦浪川的企圖,卻毫不在乎,側身道:“老太爺,我軍務在身不敢輕離,我們到城上箭樓敘話如何?”
世人相視而笑,心想老太爺開門見山直問軍情,真是腸熱快人。
涼音、晴音起家合十:“秦施主請!”
秦浪川掃了眼兩側的兵卒,淡笑道:“人正啊,舊事也不消提了。”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倒是不能,本來腿上穴道已然被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