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姑妙豐道:“哼,照你的話說,老皇爺晏駕以後,你就敢了是不是,”單掌往中間漢白玉石欄上一拍,“砰”地一聲悶響,殿宇震驚。
妙豐氣得渾身顫抖:“好,好,你好,馮保,你身邊的小東西膽量可不小啊,”
安碧薰趕快低頭讓開一步,口中道:“師父,”
這中年道姑目露奇色,鬆開了手,蹬蹬蹬發展幾步,滿頭滿臉的不信賴。
一其中年道姑闊步而至,滿臉怒容,瞧了眼安碧薰,目光落在朱堯薑身上。
中年道姑神采一煞,規複了一些神智,伸指連點常思豪幾處大穴,說道:“薰兒,抱著堯薑跟我來,”提起常思豪自後門入殿,將他放在元始天尊神像以後,叮嚀安碧薰道:“你和堯薑待在這裡看著他,不要亂走動說話,”說完拭乾淚水,定定神采,回身繞過神像,向外走去,安碧薰茫然點頭,心下仍自驚奇不定,湊在常思豪耳邊低低嘀咕:“師父是我媽,師父如何是我媽,”
中年道姑怒道:“她們是誰,把名字說來,我把她們一個個揪來剁了漚花肥,”
中年道姑又窘又怒,急道:“誰說我……”話說一半,認識到錯了,柳眉一揚單掌揮起,向他當胸劈去。
中年道姑“咦”了一聲,道:“你這身上明顯有著內功的根柢,怎地反倒真氣浮背,頭重腳輕,”
馮保乾咳兩聲,點頭道:“是,要說咱西苑裡的老宮人但是很多,皇上恩厚,準她們在老皇爺待過的處所養老,但是這些人裡頭,很有些個不識時務,不明事理的人,不但不感念皇恩浩大,反而喜好陰陽怪氣地扯些怪話,公主年幼,主子最怕她趕上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叫她們給帶壞了,幸虧這三清觀還是塊淨土,真人一貫明白事理,品德高深,當年服侍老皇爺,是他白叟家昇仙的大功臣,座下弟子也曉得清規、謹守本分,公主在真人擺佈,玩耍之際得聆教誨,想必也會端莊起來,斷不會變得陰陽怪氣,”
中年道姑剛到殿門口,已見寺人馮保帶侍從到了階下,她冷冷隧道:“馮公公,你未經答應便闖進來,當我這三清觀是城門洞麼,”
常思豪一向側耳靜聽,想馮保和這妙豐道姑說話提到老皇爺,天然是指皇上的爸爸嘉靖天子了,假定老仆人是嘉靖天子,那就跟顧思衣說的對上茬了,是了,是了,這園林這麼大,那些從南邊植來的竹子、龐雜的院落、偌大的冰湖,除了皇家,另有誰弄得起,官方都說嘉靖整日不上朝,專門修道要成仙,和顧思衣所說也符合,又甚麼狗屁德道,有德有道,天下百姓能苦成如許,虧我還拿雞犬昇天的事兒和她開打趣,怎沒想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