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高低打量著他,問道:“叨教前麵來的,但是百劍盟的常思豪常盟主麼,”

常思豪想起鄭盟主與本身在雪夜中喝粥坐談,會商政體時勢景象,心中一陣難過,劍家安身高遠,卻老是墮入不被瞭解的窘境,反要到處低聲下氣、委曲責備,想來實是無法之極。

常思豪道:“看在眼裡的是花,坐在身下的是樹,聞在鼻中的是香,既然樹在指邊,花已入眼,鼻中香滿,這一刻已足令人歡樂無窮,又何必為將來那一口苦澀,令當下之心有所期盼,變得躁動不安呢,”

小山上人道:“阿彌陀佛,盟主此言頗具禪機,如登高望遠,令人開闊,百劍盟大旗不倒,劍家後繼有人,老衲真替徐老劍客和鄭盟主歡暢啊,”

那和尚斂容合十道:“小僧普從,是少林派弟子,奉本門方丈小山宗書之命,在此等待盟主多日了,”常思豪有些奇特,心想那大頭和尚與鄭盟主有說有笑,跟郭書繁華如親似厚,和徐三公子粘黏糊糊,腦筋裡不知有些甚麼鬼轉軸,現在又派小我在半路上攔我做甚麼,隻聽普從道:“常盟主不必多慮,方丈有些事件要與您商談,曉得盟主南下平寇要路過此處,故命小僧等待於此,言說此事關乎天下,務必請您移步一敘,”

常思豪凝目道:“上人安在,”

普從一笑側身東指,幾人移目望去,遠處小河邊一片桃林花豔,粉生生如同落地之雲。

常思豪等勒住馬匹,隻見那人身上是青白相間的僧衣,腳踩麻鞋,將鬥笠今後一頂,暴露青森森燙著戒疤的禿頂,武誌銘將馬鞭甩了個響:“你這和尚擋甚麼道,謹慎化一身馬蹄子,”

常思豪細心看去,確是鄭盟主的筆體無疑,見手劄內裡用詞誠心,意在力邀小山上人入京一晤,不由悄悄奇特,心想這信如果真的,小山上人是被鄭盟主聘請入京,而非被郭書繁華叫去的,那麼東廠鼓勵三派退盟時用他主持公證的事,又豈是假的。

常思豪回想當時白塔寺裡的景象,果然是到處看得明白,又不得不按人家的牌路來走,現在想來,仍覺胸中愁悶難消,忖這東廠以勢壓人,擺佈石便休、霍秋海之流也不算奇,奇的是偶爾而至的人、毫沒乾係的人也都能被他們耍在手裡,棋子般安排在詭計以內,又令其抵擋不能,看來當日百劍盟阿誰門人也是東廠的眼線,不然不會用心泄底,將本身引到白塔寺去,郭書繁華到處安排周到,這份心機,倒真算是詭道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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