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完,在坐世人都神采肅重,墮入思慮,常思豪不曉政局時勢,隻是聽個熱烈,揣摩著這高拱既然受了徐首輔的汲引,上來以後又對人家不尊敬,老是不對的。
秦浪川哈哈大笑:“四丫頭提示的好。我們本日還是把酒言歡,非論政事。”
陳勝一引開話題,問常思豪道:“對了,小豪,你說你參軍之時,坦白了年事,那麼你本年齡實多大了?”
祁北山道:“張公不但是武英殿大學士,並且加太子少保,此人十二歲即中秀才,曾寫過‘綠遍瀟湘外,疏林玉露寒,鳳毛叢勁節,隻上絕頂竿’的詩句自喻自勉,誌存高遠,可見一斑。而厥後於《獨漉篇》中所書之:‘國士死讓,飯漂思韓,欲報君恩,豈恤人言’之句,更見其心其骨。現在此公才高權重,正值丁壯,想來大明將來能有一番好的氣運。”
秦逸道:“看你現在身材魁偉,骨重筋凸,倒像是二十來歲的模樣,本來隻要十六罷了……”
百劍盟地處都城重地,自須時候謹慎謹慎,必定在各軍政要處安插人等,刺探奧妙,各黨之間的鬥爭自逃不過鄭天笑的眼睛。那些每日在政治渦流中打混的黨徒官員又豈是易與之輩,每個黨派權勢都有本身的諜報網,細作臥底,來往不竭,天子部下亦有言官,專督大家言行,都城以內,大要森然如鐵,內裡波瀾澎湃,暗潮爭奇,其龐大情勢,比之雨驟風狂的江湖亦不遑多讓,乃至尤有過之。
大蜜斯本年十九,陳勝一猜他對婚齡分歧有了些顧慮,笑道:“女子占七,男人占八,十六歲也是成熟得很了。”
祁北山點頭道:“哪一朝新君即位不是如此?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也是一個樣。海瑞民聲甚好,赦了他不過是為了撈取民氣。”
常思豪想起甫進秦府,秦絕響被陳勝一抓在手中之時所說的話,想這秦夢歡既然是秦浪川四女,那麼自是秦絕響的四姑了,他說陳大哥在她窗外守望,那自是對她有情,卻不知是不是真的?再看陳勝一固然安坐,卻不敢向劈麵望去,彷彿有那麼幾分不天然。而秦夢歡神采如舊,不起半點波瀾。
秦夢歡道:“女大三,抱金磚,恰是功德,有甚麼難堪的?我看這孩子固然生得黑些,但言談舉止間可見其心誠厚而不失靈秀,相格亦是不錯。本日事出於常理以外,又是有其必定,絕響這孩子不混鬨,他不能中毒,他不中毒,冇的與吟兒相見,也不會令她道破四年獨守閨中的苦衷,我們秦家與蕭府反目多年,又有殺仇未報,她再如何喜好那蕭府的小子,也終是冇有成果的了,這個情竇初開時節織下的幻境,實是愈早幻滅愈好,這孩子人緣際會,來到我秦家,也算是飛來之鳳,事情既然己到這步地步,何不讓它來個皆大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