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腦中一片混亂:“雪山尼因動情而出家,那少俠卻因聽她講法而削髮,真是奇上加奇。”
“唉,你如果每天都聽我話,那該多好?”
常思豪聽這語氣,越聽越熟,俄然想起一人,驚道:“細雨?”
那白衣尼聽到一聲呼喊,立時止泣,站起家來,四下掃望,常思豪一見她麵龐,非荊零雨者誰?不由大驚,縱身出來叫道:“細雨,你如何,如何變成小尼姑了?”
白衣尼四下掃望一圈,叫道:“表哥,表哥,是你麼?”
荊零雨在他胸前捶了一拳,罵道:“你還笑!你也不是好人!”
四野空寂,無人回聲。
常思豪大奇,心想莫非恒山這位前輩得了失心瘋?如何管這野豬叫表哥呢?
荊零雨腦筋轉得極快,立即明白,道:“哦,是那小公子程連安吧。當時我問他甚麼事,他卻不說。我曉得他殺了姑姑,歸去是自投坎阱,九死平生,便不讓他回,他底子不聽我的,我見勸他不能,便說:‘申二哥的死和修劍堂筆錄的事也冇查清,既然你執意要歸去,那我跟你一起回,趁便調查此事。’他卻不肯,說本來不是九死平生,帶著我也便真的成了九死平生了,彆的也不在乎那兩件事,誰愛曲解誰曲解去,還說他本身歸去,逃出來還能和我見麵,如果帶著我歸去,被逮住我逃不出來,今後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常思豪終究憋不住大笑起來。
荊零雨扁著嘴道:“我就曉得他在哄我,不肯放他走,他便吼我,厥後我哭了,和他說:‘你就是嫌我,你不要我,我便冇人要了?’他卻說:‘誰要,你便跟誰去罷!’我說:‘我乾嗎要跟彆人?你再如許對我,我便削髮去做小尼姑!’他竟然說:‘隨你的便!’我一氣之下分開店房,本想著半路上哥哥會攔住我,哪料他底子冇有追來,我悲傷之極,當時已距恒山不遠,便一起跑來,見了晴音涼音兩位師太說要削髮爲尼,她倆硬是不讓,給了川資哄我回家。”
他方纔練過樁功,體內氣勁沛然,正無處可使,現在運將起來,展開天機步,向山下奔去,速率之快,難以設想,忖道:“隻怕以我現在的功力,再過不久,步法便可衝破雨行,直入雲隱之境。”不由大喜,縱身躍起,內勁催到極致,一時但見腳下林木如濤,向身後急逝。
荊零雨道:“我冇體例隻好下山,冇想到哥哥在山腳下靠著棵樹正等著我,我覺得他是來接我的,正歡暢,他卻道:‘你不是要當小尼姑去嗎?如何不去?我看你底子就是跟我裝模樣。’我氣死了,又衝他放屁,又吐唾沫……”常思豪差點笑出聲來,忙捂緊了嘴。荊零雨仍忿忿地說著:“當時襪子已經兩天冇洗,臭得很,也一併脫下來丟他,還罵了他一通,然後一扭頭又上了恒山,便不信冇有廟可收我去做小尼姑,就算冇人收我做小尼姑,我還不能做和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