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響晃了晃腦袋,眼睛往徐三公子身後掃去,笑道:“有了,”
眾官聽了都鎮靜起來,很多人鼓掌稱善,也有人拍著拍著,縮回了手去,隻因郭書繁華乃是堂堂東廠督公,讓他給大師演出,難道大失身份,他歡暢還好,如果轉頭反應過味兒來,多數要拿鼓勵的人開刀,徐瑛是堂堂首輔徐階之子,彆人哪有他這般深厚的背景根底,更有人感遭到徐三公子這話看似偶然,實則帶著挑釁、看熱烈的意味,不由得微微變了神采。
世人聽這前兩句都是俠氣四縱,到他這句,卻俄然偏題,意境大顯逼仄,都想:敢情豪傑俠士拉著一車酒劍詩書,竟然無路可走,到山間去踩小道,車寬道窄,艱钜之象畢露,這豈不是太彆扭了麼,徐三公子聽得滿臉是笑,幾難便宜,幸而是坐在椅上,如是站著,定要笑到打跌。
“彆焦急,”
常思豪聽著大感好笑,心想:“這聯不是簡樸得很嗎,鳥呆難道呆鳥,屁臭純屬臭屁……”
世人都聚目靜聽,隻見秦絕響拉著長音出聯道:“易容,,談何,,輕易,”
常思豪笑完了徐三公子,本來表情尚佳,然見合座官員不管品級凹凸,都對郭書繁華畢恭畢敬,連他自承對的不好的下聯也都要大誇大捧一番,可見對東廠是多麼的顧忌,大明上高低下的官員都是這副模樣,常日做事也多數‘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如許一副宦海,想要抖擻起來都難,又何談實現甚麼劍家弘願呢,心頭一時又悶悶生堵。
這話題極是奧妙敏感,眾官呷梅雀靜地聽著,沒一個敢來附合。
郭書繁華笑著擺了擺手,道:“‘談何輕易’乃是成語,‘謂之色難’卻不是,這下聯實在牽強得很,諸位切勿再加謬讚了,”
小山上人道:“也好,也好,督公覺得如何,”
當時嫖院裡女人們常唱的曲子,分為粉頭段兒、追瓜段兒、撣鏡段兒等多種,粉頭段多含狎呢之詞,撣鏡段多是發浮生之歎,追瓜段則是喜中見樂,調皮風趣的為多,曾仕權唱這一段投羅鳥便屬其類,描述的是公子哥兒如何調戲少女的情事,“側坐拾香”前麵,另有因靴底踩了狗屎而把女人薰跑的一節,曾仕權不敢過分冒昧,是以掐去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