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班主嚇得趕快低下頭去,點頭哈腰隧道:“老朽鄉野粗人,如有禮數欠周之處,望爺包涵,不知老朽做了甚麼不該不當的事,勞得呂大護院前來問罪,”說話時身上突突亂顫,常思豪知這老班主也是走南闖北久經風霜的人了,這幫底下辦事的禿尾巴狗隻會仗勢狂叫,實在色厲內荏,一毫嚇不倒他這老江湖,此時裝出來這副模樣,倒像是一輩子沒出過門的老豆腐。
他臉露憂色,將手伸入洞中,取出一本書冊,翻了幾頁,確認無疑,趕快揣在懷裡,扳動構造,讓洞口迴歸原樣,回身剛想分開,俄然感覺黑暗中多了一人,他大驚之下揚手就是一掌,卻不料此人行動極快,隻一格便拿住了他的胳膊,同時感受膝彎處捱了一腳,頓時被踩跪於地。
常思豪心中暗哼:“狗東西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紅臉,軟硬兼施,總之要逼人就範,哼哼,卻不知已經中了老子的計了,”
常思豪瞧他如此驚詫,俄然間有所貫穿,問道:“你是戚大人的舊部,”
這仆人大吃一驚,在地板上打個滾兒又退遠了些,張著眼睛不知如何答覆,常思豪低低說道:“我名常思豪,這刀是戚大人從倭寇手中繳的,又轉贈給了我,你見過,是不是,”
黃白臉身邊一個小廝引手鄭而重之隧道:“這位便是徐閣老府上‘馬大管家’座下‘扈大差辦’手底第一得力大紅人呂豁達、呂大護院,”
宋老班主忙解釋道:“您有所不知,梁家班現在已經是四分五裂,眾伶人們也要各討餬口,林女人一再表示過與梁家班再無半分乾係,老朽這纔敢收她用她,”
“要我跟誰說,”跟著話音,林懷書從台上退了下來,原來這折戲已經唱完。
略緩半晌,探頭再看,那人影行動閃忽,穿過一道玉輪門,往彆院去了,常思豪心想:“瞧此人穿著應當也是徐府仆人,如何走起路來,反倒鬼鬼祟祟,”這時路上有巡夜衛士走進這院,他不及多想,一擰身在花叢邊打了個滾兒,也鑽進了那道玉輪門。
這仆人接書在手,驚詫之餘從速揣進懷裡,問道:“甚麼忙,”
常思豪拔出脅差抵住他咽喉,低聲問道:“你是甚麼人,”這仆人掙了兩掙,沒有掙動,恨恨道:“沒想到徐家竟有如此妙手,可惜,可惜,”說了兩聲可惜,一低頭,頸子往刀刃上撞去,常思豪趕快將刀撤回,說道:“我不是徐家的人,”這仆人道:“那麼你又是誰,”常思豪道:“你先說你是誰,”這仆人冷冷一笑:“套我話,休想,”常思豪手一鬆,這仆人滾身避開,卻發明懷中書冊已被摸去,常思豪略翻兩下,見上麵都是些人名和印章,問道:“這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