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雖顛末戰陣廝殺,但番兵的陣容比之這些韃子可差得遠了,心想從鏢局子出來到上箭樓這纔多短的時候,戰役竟然停止到這類白熱化的程度,看來仇敵真是發了狠了!
頭上箭雨見稀,壓力驟減,城上兵士見狀軍心大振,個個奮勇向前!
“大哥!你來了!”
常思豪在揮刀間隙向他一笑,大聲道:“絕響,你謹慎些!”秦絕響滿不在乎:“這些韃子比麻雀也強不到哪兒去,也能傷了本尊?放心吧你!”常思豪見他身邊有穀嘗新、莫如之二人著力保護,亦不擔憂,罷休屠人。
“拿過來看看!”
嚴總兵道:“敵軍現在正麵強攻,損踐約是我軍的六到七倍,憑箏力飛上城頭的隻是少數,把這一股毀滅後隻要我們再對峙小半個時候擺佈,他們難覺得繼,必定退去。”
“雷生謹慎!”安子騰大喝提示。
城腳下連人帶馬,積屍如山,仇敵專撥出一隊人堆壘搬運,加上投下去的滾木擂石,飛速堆成一個緩坡,後軍踏屍而來,中轉城牆中部,扶梯而上自是輕易很多,戰況愈來愈烈。
“這東西設想的不錯,”秦浪川打量玩弄著,“但從質料上看,摺疊骨架都是用箭桿改革的,明顯是臨時拚製,依我看數量毫不會太多。”
眾軍一見這步地,鎮靜的神情立即凝固。
秦絕響側頭望去,隻見中間奔來山熊般一條大漢,赤著上身,肌肉緊實飽滿,彈性實足,度量黑黝黝小水桶粗一根炮管,炮口青煙未散。
秦浪川瞥了瞥他熬得發黑的眼圈,淡淡道:“人多好辦事兒啊,八萬雄師,想做點甚麼還不輕易。”
廝殺中的韃子和守軍見了無不惶恐:此人懷中抱的,恰是城頭炮台上佛朗機炮!
嚴總兵和秦浪川圍上接過,將殘片平鋪在地,略一組合,拚出大抵完形,那鷹翼都是淺顯布料所製,四周用皮條綁在支撐骨架上,形製較為粗陋。
“我去!”
“稟大人,東西我們撿來了!”一軍士從梯口跑上,手裡抱著鷹翼巨箏殘片。
他緩緩踱了幾步,轉頭望向窗外,俺答主力軍靠近以後反而減緩了一些速率,彷彿在察看戰況。
佛朗機炮分為母銃和子銃兩部分,母銃即炮身,上麵安有準星和照門,後部有長條槽口,子銃則有多個,內部裝填彈藥後放入母銃槽膛內便可發炮,發射下一發炮彈時隻需改換子銃便可,裝填速率很快,這類設想極其先進。其製造體例乃自葡萄牙人處學來,本年初才正式批量出產製造投入利用,大同作為邊防重鎮,第一批出廠時便分得五十二門設備以助城防,因為其自重較沉,須得鑿石築台才氣安設,那豐富的炮管乃是精鐵打鑄,分量有三四百斤,被這大漢抓著炮耳拿在手裡,卻好似端支火銃般輕鬆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