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大喜:“說甚麼福分。戚某纔是求之不得呢。”疾步牆邊推窗望去。掃見園中花徑盤曲處有一小池。周邊瘦柳凋敝。當中一株古梅遠探池間。長枝虯擰崢嶸。苞英疏淡。甚是都雅。遂指道:“可惜寒冬無桃花。就到那株梅下如何。”
劉金吾一笑代答:“還用說嗎。吳時來是徐階的弟子。不管是彈劾嚴嵩還是擠兌高拱。他始終是一麵旗號。徐階往哪邊吹。他就往哪邊飄。現在旗角抽在戚大人的臉上。那但是要不利了。”當下便給常思豪講了事情顛末。
汪直的巢穴就設在鬆江華亭。戚繼光豈能不知。此處是徐階的故鄉。明顯他這話裡流暴露了二者間奧妙的聯絡。
劉金吾瞧瞧倆人。抬起手在常思豪攏在本身肩頭的手上按了一按。笑道:“您的心機我明白。戚大人的設法我也曉得。我如果沒下定決計幫戚大人。明天早晨也不會對他交您的底。說實話。我現在還真沒甚麼主張。不過我此人看勢一貫看得很準。當初夏言如何。嚴嵩又如何。內閣裡浪頭太大。從來就沒有不翻的船。現在我們手裡固然沒有徐閣老的把柄。但是隻要機遇對上。把他掀了也不是不成能。正如您所說。我們握刀把子的整日水裡來火裡去。如果讓耍筆桿子的給弄死。那不太他娘丟人了嗎。”
常思豪笑著把那封“百二秦關”塞回他懷裡。說道:“百二秦關終是土。怎比大明戚老虎。能與戚兄結拜。那但是常思豪的福分。”
戚繼光苦笑道:“安然是福。功成身退也是一件美事。”
戚繼光狠狠扽著他的手。神情衝動。說道:“好兄弟。這話真他老寧說到俺心窩頭去了。”
戚繼光有些難堪。劉金吾嘿嘿笑著走近。眼睛往桌上略掃。嘖舌道:“百二秦關哪。乖乖不得了。戚大人。要說你這回下的血本可也不小。不過也得看工具啊。這百二秦關在彆人那兒或許分量足矣。到千歲這兒。如何著也得‘掛甲十萬’纔夠看。”見戚繼光臉上陰晴不定。又安撫地一笑。靠近道:“大人不必活力。我也是開個打趣罷了。你在南邊征殺不易。現在掃平倭寇。不能得享繁華。反而要折在小人之手。就算你認。我都替你不甘呐。”
常思豪聽他說到“天大的繁華”。心頭一動。問道:“戚大人。剛纔你說到一半。那吳時來的秘聞。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