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吾笑道：“大人不必如此。這屋裡隻要我們三個。還怕讓外人聽去。千裡仕進為的吃穿。每天下海。衣裳上還能不沾點鹽嗎。我們本身人的事。本身內心稀有就得了。皇上支撐你平倭是真捨得出錢。你也真給皇上長臉。但是凡事都要講個均衡。你老兄過分實在。把把擲大豹子。本身通吃不賠。讓彆人都輸光了屁股。另有誰能和你玩兒呢。徐閣老年齡也不小了。讓家裡人動手猛些。不過為將來養老考慮。你可倒好。直接掐了人家的脖子。人家還反麵你急嗎。”
劉金吾哈哈一笑：“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雲。大人可記得胡少保這兩句詩麼。”
戚繼光苦笑道：“安然是福。功成身退也是一件美事。”
常劉二人一見此景絕妙。俱都喝采。劉金吾道：“還須籌辦香蠟。我去喊人。”常思豪一笑：“大丈夫何必囉嗦。”從牆上摘下一柄鎮宅寶劍。搶先出了暖閣。
戚繼光一愣：“我沒認識到的。是甚麼。”
劉金吾道：“大人如果一味退避。隻能落個一樣了局。倒不如與千歲攜起手來。謀它一樁天大的繁華。”
戚繼光從懷中取出兩柄無鐔的短刀分贈二人。常思豪接過來一瞧。隻見這小刀長度不過兩掌。象牙柄、象牙鞘。柄上嵌刻有圓邊的桐葉櫻斑紋。式樣與瓦當近似。悄悄拔出少量。立時有一股清氣外瀉。刃鋒冷森森帶著波浪狀的幽紋。脫口讚道：“好刀啊。”戚繼光笑道：“這類刀名叫‘脅差’。是當初平倭之時我在一日本刺客手中繳的。因愛其做工邃密。以是一向帶在身上。明天恰好送給兩位兄弟。權作結義之禮吧。”
常思豪道：“戚大人。你能夠找到徐階二子與倭寇勾搭的實在證據。”
戚繼光聽了這話大有合心通肺之感。也殷切望來。
這話說的雖是真相。劉金吾卻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道：“徐璠和徐琨這倆人固然也是一對草包。不過比他們家這老三可強太多了。做事不輕易留下證據。要查這些東西。我們是沒但願。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天底下的事逃得出彆人的眼睛。卻絕逃不出東廠的監督。”
常思豪向戚繼光看去。隻見他雖悄悄聽著。兩腮根肌肉卻跳動不止。
劉金吾道：“提及來這根子可就深了。戚大人的老下屬胡宗憲當年官居兵部侍郎。因平倭有功。封至兵部尚書加太子少保。人稱胡少保。他因與嚴嵩義子趙文華的友情深厚。五年前被給事中陸鳳儀彈劾。誣為嚴嵩翅膀。被貶丟官回了客籍。隔兩年後又被人挖出把柄打入縲絏。最後他殺獄中。這統統當然都是徐閣老的手筆。以他的謹慎。隻如果和嚴嵩有關的官員。必然會除儘方安。本來戚大人是胡宗憲的嫡派。胡既被除。徐閣老應當早就想動他。不過顧忌倭寇反叛。有戚大人在。總比他本身操心要強。現在看南邊已然完整安靜。天然應當算算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