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川麵帶猶疑,心想用兩三萬人作疑兵未免多了些。俺答固然作戰經曆豐富,但縱觀他以往戰例,彷彿隻在戰術上略見才乾,仗勇力拚的時候多,用計很少,此來帶兵十萬,威勢不小,怎地打得如此閃忽?這並不像是他的風格。
秦浪川點了點頭,二人打馬如飛,一起馳回,待城郭漸近,已是拂曉時分,城頭崗哨巡遊,旗號招展,一如往昔,兩民氣下稍定。進了城安子騰、陳勝一等人圍了上來,見秦浪川麵色土灰,各吃了一驚,常思豪簡述顛末,安子騰過來一捋秦浪川的袖子,隻見他兩條胳膊紫黑髮腫,特長探感受冰冷,失聲道:“老太爺!這胳膊保不住了!”秦浪川淡笑:“我已將體內經脈閉住,臨時無礙,嚴總兵呢?”
秦浪川點頭,微皺雙眉,神采沉重:“朔州南有長城東有雁門,守住關隘,可自成一天下,他南下先毀了井坪,又分兵去取老營和偏頭關,若真得逞,則長城落空功效,西北一線通矣。取了朔州,若攻,既可過雁門關直下忻州,又可經走雁北繞過大同去取京師;若守,土默特本部救兵順偏關河而來,經下水頭過井坪趕到也用不了三天。”
常思豪馬鞭指地:“仇敵倍道奔襲,必定挑選最直最短的線路,和我們走的應是一條路,八萬鐵騎踏過的處所,如何連個蹄印也瞧不見?”
安子騰不屑地一笑:“他實在是個漢人,名叫趙全,乃是十三年前叛國投入韃靼,改名儀賓儻不浪,博克多是他的稱呼,並非真名,在蒙語中是睿智、威武、聖明之人的意義。俺答軍中像他如許的人另有很多,像呂鶴、李自馨、王廷輔、張彥文等和他都是一起,亦都改名換姓,在軍中任職。”
“大人!”嚴總兵身後一個參將道:“朔州若破,韃子還不得去打雁門關?不如派一支人馬急去救濟!”另一人急道:“大同的位置比朔州首要十倍,本來兵力就不敷,隻能嚴守,豈可輕出!”嚴總兵沉吟不語。
安子騰道:“不錯。俺答積年來騷擾劫奪的終究目標,是為了威脅朝廷能夠答應通貢互市,韃子都是牧民,底子不會耕作,占了地盤城池也冇用,以是向來都是搶了東西燒殺一通就走。”
秦浪川大笑:“太原敷裕充足,向來是帝王之資,這王八蛋是狼裝狗服侍豬,也冇存著美意眼兒,將來俺答明白過味兒來,不會給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