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牆上的題字很長,黑壓壓的占了一片,不細看倒像一幅畫,寫的是:“酒醉成狂且,遺溺玷綺羅,漬跡如疆拓,一派好江山,憐我邊民難,相扶捱饑渴,**卷地來,鐵蹄迸靈魂,婦女麵塗泥,啼嬰入鼎鑊,茅蘆起紅蓋,烈火滿城郭,歎我九州中原地,豪傑男兒無多少,恨不能隨紅玉、學譙國,仗劍西去平韃虜、收番魔,提得單於摜帳下,遊四海、示東倭,”

那兩個文士側臉看字獎飾,留給這邊兩個後腦勺,常思豪的目光超出二人落在牆上,倒是一愣。

荊零雨拿筷子捅他道:“瞅、瞅、瞅,看甚麼都新奇,這邊沒有,非抻脖子往人家那瞅甚麼,”

忽聽嗤兒地一聲輕笑,轉頭看時,荊零雨眉往高分,眼眯成半,餳餳鬆鬆一副不覺得然模樣,道:“這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玩意兒,不知是哪個寫的,真是丟死人了,”常思豪道:“剛纔那兩位先生彷彿說,是甚麼風塵女子所書,”荊零雨道:“嗯,把尿褲子寫成詩,天下少有,也就是風塵女子,纔有這等厚臉皮,”常思豪道:“甚麼尿褲子,你彆瞎扯,”荊零雨嘻笑:“我如何瞎扯了,她不是寫得很清楚了麼,說她本身喝酒醉成個傻屌,尿了褲子,尿漬像邊陲線一樣擴大開來,就像一片好江山,”

常思豪聽得“水女人”三字,微微一愣,又看牆上筆跡,這才明白:“這落款是河東水顏香,我還道是作者姓顏,叫顏香,奇特這‘河東水’不知是甚麼處所,原來人家是姓水,這姓氏可少見得很,”又想:“王文池口中所說獨抱樓的妓女,便是叫甚麼水女人,看來姓水的人也確是有的,”

常思豪“哦”了一聲,自知失態,回看時,公然四周牆上都有字,近處靠梯旁這壁上也有,細看時,一首寫的是:“麵朝西來耳聽東,望斷高樓燕巢冰,多情倒底平生月,渡口筏輕走漁燈,”

常思豪未料在都城亦有人知得此事,忙道:“炸掉屍堆也算不得甚麼,至於衝營,那是多虧了秦老太爺的戰略,驅了俺答南下掠得的牲口在前麵開道才獲全勝,我不過出了些力量,那裡算得上甚麼豪傑,”畫袍文士笑道:“常俠士忒謙了,鄙人姓江,這位先生姓朱,我二人皆‘百無一用’之輩,早聞常俠士諸般豪傑事蹟,沒想到本日能在京師得見,幸何如之啊,”劈麵那青衫文士也點頭淺笑:“百般皆有定,萬事儘隨緣,江兄,我們見著常俠士一麵,這都城就不算白來呀,”常思豪拱手為禮:“江先生,朱先生,幸會,”三人端起杯來,相互請安,一飲而儘,那穿畫袍的江姓文士對破俺答一役甚感興趣,問及相乾,常思豪一一報告顛末,當日戰役景象乃他切身經曆,談起來自是意興湍飛,兩文士也聽得幾次點頭,胸懷大暢,三人酒到杯乾,喝了個痛快淋漓,常思豪這會兒離西牆近了很多,述罷舊事,眼睛瞧著壁上這詩,愈看愈覺凜烈殘暴,血雨腥風劈麵而來,彷彿此身又回到故鄉、回到邊疆疆場,對這位水女人不由又多生出幾分敬意和靠近之感,說道:“這詩壯懷狠惡,非常大氣,真沒想到竟是出自女孩兒家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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