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道:“常俠士說的不錯,非論是詩還是字,都能夠看出作者雖身為女子,卻未有涓滴的自大怯懦,並且傲視四海男兒,很有傲視自雄之感,實在隻要有這份壯誌豪情在胸,不管生為男兒,還是女子,又有甚麼辨彆,水女人在這方麵,確切高平常女子一籌,”
畫袍文士掃著常思豪腰間的長刀,巍然一笑道:“這位俠士,倒是與鄙人興味相投,鄙人厚著臉皮,再相邀一次,未知中間可否賞光,”常思豪見他如此客氣,幾次三番相邀,不好薄了他的麵子,便起家拱手:“如此叨擾了,”荊零雨卻坐著不動,臉上一副洋洋不睬的神采,自顧自地斟酒喝。
荊零雨白了他一眼,口中低噥:“哼,你們跪在石榴裙下看人,當然瞅她高大非常,”她語聲甚低,連身邊的常思豪也沒大聽清。
常思豪心想:“象形字,象形象形,莫非是取其形象,細雨剛纔解釋‘狂且’是傻屌,那麼‘且’多數便是屌的意義了,那,那豈不成了男人的**,”又遐想到且字的形狀,頓時會心,這才明白她為何臉紅。
常思豪揚手指道:“那學紅玉一句,想來說的是當年大宋朝名將韓世忠的夫人梁紅玉了,卻不知那譙國事甚麼人,想來也是一名了不起的巾幗豪傑吧,”江先生笑道:“是啊,譙國指的是譙國夫人,她是南朝梁武帝時人,為高涼太守馮寶妻室,曾率兵平過兵變,德威廣被,保得一境安然,被稱作是南疆柱石,官方則稱其為聖母,”常思豪有些訝異:“原來這譙國夫人有過這麼大的功勞,我卻從未聽過,實是孤陋寡聞之至,”江先生擺了擺手:“那倒也不是,大象無形,大音稀聲,有些人也都是人緣際會,遂成其名,譙國夫人的事蹟能留傳後代,已是可貴,更有很多豪傑藏於草澤,卻冷靜無聞,少有人知呢,”
前麵幾字,另有幾分絹然秀意,然愈往下,筆力愈狂,字體忽大忽小,如刀劈,似斧剁,如鴉驚,似水決,狂暴無端,直有破壁之勢,至到最後,的確撕天裂地,難以辯識,落綴五字:“河東水顏香,”勢如疾風摧竹,紛飛刀葉,最後那香字旁下尺餘,另有一個極大的墨點,呈放射狀崩炸開來,明顯是寫到最後,憤力擲筆於牆而至。
他越看內心越有氣,深思:“這些筆跡也不算太舊,邊關打得亂馬人花,每天都有人死,京師這邊卻有人閒得要命,寫這些狗屁東西,”低頭籌辦持續喝酒,卻聽兩個文士在那仍讚不斷口,心中惡感平生,倒想起荊零雨的話來,心說大好人生,本身確切不該總這麼壓抑激憤,還是開高興心些好,那兩個窮酸聊得這麼熱烈,不知在耍甚麼寶,不由自主地,眼睛又往那桌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