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樓梯聲響,幾人上得樓來,從步音判定,有的腳步沉重,想是骨重筋實,練過硬功的人物,也有的步聲輕微,腳下工夫甚好。隻聽一個粗暴的聲音道:“哈哈哈,想不到在這兒能遇見,這頓酒可吃定你的啦!”另一人笑道:“毛大俠是晉中钜富,拔跟汗毛都值黃金萬――兩,兩三年冇見,估計財又發了不――少,老弟老兄的,還能讓咱掏腰包麼?胡老邁,你把褲帶鬆開就敞開兒造――吧!”此人嗓仔細中稍尖,透著股子鄙陋勁兒,說話時又結巴,老是一頓一頓,在不該斷的處所斷句喘氣,聽來非常風趣。
荊零雨望著街上來往的行人,目中憂色盈盈,食不知味。常思豪道:“京中熟諳你的人很多,莫如留在這裡等著,我單獨進京去,隻要找到廖公子,便勸他出來帶你遠走高飛,申遠期之死和《修劍堂筆錄》的事交給我,在京中我是一個陌生的外人,又冇被追捕,查起來自是輕易很多。彆的都是我本身的事,也決不會再費事你們。”
“哎喲……”一旁的荊零雨俄然拉著長腔嚎哭起來:“娘啊……你為甚麼死的那麼早……娘啊,女兒現在好苦楚,冇人給我圍圍脖兒,冇人給我理衣裳!隻見滿山飄飛雪,不見當年秦始皇啊……”似哭又唱,刺耳之極。常思豪初時聽還覺得她真是悲傷,厥後才弄明白是在諷刺,又好氣又好笑:“你亂唱甚麼?冇人疼你,跟秦始皇有甚麼乾係?”
秦自吟蜷在暖被當中仍自甜睡,常思豪瞧著她睫邊的淚痣,諸般舊事曆曆閃現麵前,說不清是擔憂、顧恤還是眷戀的各種龐大情感湧上來把心填滿,一陣苦,一陣酸,一陣甜。他深深望了好一會兒,最後這纔打起精力,回身出來,與荊零雨並肩下山。
馨律略一沉吟,道:“尊夫人身懷有孕,途中病發若無人護持,隻恐於胎兒倒黴,既然連秦四女人也不在府上了,秦家又無彆的女眷,她這病情特彆,女婢者冇有武功在身,顧問起來更是不便,依我看還是不要再讓她受這顛簸為好,貧尼成心留她在恒山小住,一方麵照顧輕易,另一方麵,若雪山師叔祖討藥返來,又可便利施治,不知常少劍意下如何?”常思豪大喜:“能有馨狀師太照顧,鄙人恰是求之不得!”馨律道:“秦家於我恒山佈施甚多,恩澤廣厚,小尼做些力所能及事情原也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