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聽著他的描述,目中精光明滅,暗忖此人技藝恐怕不亞於中原的武林妙手,看來絕非淺顯的兵士,城裡有這麼一小我在,可就費事了。
“是是,”新竹道:“明天城頭上有炮聲,師兄們都說俺答殺到了,師父把我叫來,說俺答雄師十來萬,靠明軍那幾個酒囊飯……飯甚麼,城是守不住的,如果他殺進了城,誰也彆想活,趁著冇死,我們從速歡愉,然後就……”
眾軍士一聽,有的感覺這方丈佛法冇白學,倒也不失仁慈,也有人感覺他對韃子仁慈,的確笨拙透頂。
眾軍士一擁圍上,上前拿刀尖啪地挑開櫃門,卻見一十來歲的小和尚光著屁股藏在內裡,渾身顫栗。有軍士一把將其拽出,小和尚下體尿水直流,沾在那軍士身上,那軍士大怒,啪地給了他一嘴巴。嚴總兵道:“彆哭!你叫甚麼?如何在這裡?”
夕照在山,為這青森冷鬱的古城添上一抹殘紅。
嚴總兵奇道:“如何他是他殺?”
世人由軍士引著來至後殿僧房,引燈一照,隻見角落處僧侶倒臥成堆,俱已斷氣多時,常思豪疇昔察看,見眾僧頸間有窄細傷口,皮肉微翻,僅僅割破喉管。軍士稟說這裡隻是一處,彆的房間也有。秦浪川奇道:“看來他們都死得無聲無息,這幫特工手底下潔淨利落得很哪,主持呢?”軍士撩開黃色帷幕:“在這邊。”隻見東南邊向有角門,出去是一座禪房,房梁上繫著長絛,主持吊頸而死,袍袖悠悠盪盪,身後二便失禁,褲襠精濕,屎臭難聞,地上扔著一副韃靼重甲。
嚴總兵一擺手,那軍士低頭退下。
嚴總兵在各處巡查一遍,下城安撫傷者,查點武備,轉了一圈回到箭樓,麵有憂色。
華嚴寺分為高低兩寺,上寺有大雄寶殿,下寺在東,主殿為藏經殿,被征用作為火藥庫的配殿在大雄寶殿北側,範圍與藏經殿相仿,常思豪跟從世人前行,遠遠便聞到一股嗆人的火藥味,來至近前一看,這配殿已經炸揭了蓋,殘壁半頹,四周都是火星,碎磚爛瓦焦木崩得滿院都是,五十具屍身直溜溜擺成一排,燒得焦糊爛臭,身上冒著青煙。眾軍雖都是久經疆場的人,見此慘狀亦不忍卒看。
此時天氣已暗,常思豪提燈籠蹲下細心檢視一番說道:“他們頸間都有一處致命傷,有箭射的也有刀割的,應是死於被燒被炸之前,不然人有趨避之心,起碼能護住頭臉,想來是有人殺了他們後拖屍身進房間才點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