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向街上看了看，街道一眼望到頭，統共也隻要路邊站著的兩小我，一看就是和小女人一起的，大娘唉了一聲，道：“難怪你不曉得，甚麼江上大集，早兩三年就冇有了，這年初，隻要像我們如許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帶口的人還留在這兒開鋪子，有本領的早就逃脫了。”
明天進城時還是陰天，明天太陽就出來了，天空是水洗般的碧藍。
大娘見這孩子不像裝的，伸手指了指，道：“北邊。”
“為啥要逃啊，燕北不好嗎？”芳菲問道。
“你們如果在官府裡有背景，那就開著，如果冇有，趁早彆開，快點走吧”，大娘想要關門，芳菲乾脆一隻腳邁了出來，大娘想關門也關不上，乾脆說了實話，“現在不比之前，之前燕王在的時候，隻收官稅，三十抽一，厥後有了多數督，除了官稅，還要加出兵稅和柴火稅，這是按鋪子來的，像我家這類賣山貨的鋪子，每年兵稅柴火稅各十五兩，統共三十兩，中秋和年關再各收五兩的犒軍稅；如果那些賣皮子賣藥材的鋪子，兵稅柴火稅各二十五兩，統共要五十兩，中秋年關各十兩呢，銀樓當鋪收得就更多了。江上趕集的，因為做的是南來北往的買賣，官府認定他們賺得最多，所以是按銀樓當鋪來征稅的，他們的鋪子隻能開半年，大多數的人連稅銀都賺不出來，誰還敢做那種買賣啊。””
“逃脫？”芳菲對這個逃字很敏感，這不是好詞，她瞪大眼睛，問道，“往那裡逃？為啥要逃啊？”
芳菲嚇得捂住了嘴，關外的北邊，那就是韃子的處所。
“江婆子吹牛的，她說關外可好呢，燕北城裡車水馬龍，平常百姓也穿大毛衣裳。江麵上凍成冰的時候，就會在江麵的冰上趕大集，大集一擺就是全部夏季，待到春暖花開，冰融雪化時，大集纔會散，來年上凍的時候，大集又擺起來了。唉，奴婢獵奇死了，冰上還能趕集的，好想見地見地，現在曉得了，滿是她瞎編的。”
這倒也是，芳菲偶爾會到鋪子裡幫手，自家的幾家鋪子，不管颳風下雨都會開門。
“更遠？那是哪兒啊？另有比關外更遠的處所嗎？”芳菲一臉懵懂。
冇來燕北之前，沈彤冇有想到，偌大的燕北城現在已是一個空殼，有錢的，冇錢的，隻如果官府裡冇有背景的，能跑的都跑了。
燕北城是關外最繁華的城鎮，這裡都是冷冷僻清，誰還會閒獲得冰麵上趕集呢。
大娘拔著脖子又往街上看看，還是隻要路邊的兩小我，她這才說道：“怯懦的逃到關內，膽小的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