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行走在刀尖之上,日積月累刀不血刃的人才應當具有的氣度。
“我昏倒了多久,這是那裡?”招紅袖問道。
走出那座院子,小董一起疾走,他熟諳都城的大街冷巷,他曉得如何避開巡城兵馬,不到半個時候,他便回到了他的小窩,這是異化在鬨市中的一條衚衕,即便是夜晚,這裡也充滿著各種聲音,狗叫聲、孩子的哭聲、打鐵聲、磨刀聲,另有咿咿呀呀的二胡聲,那是賣唱瞎子在練琴。
“冇想到啊,招紅袖養了你這麼一條小狼狗,還真是狼心狗肺。”紅娘子撫掌笑道,她的雙眸如黑曜石般燦爛。
小董再次回身,扛著已經冇有溫度的招紅袖,消逝在茫茫夜色當中。
江南的確有一名名伶叫做紅娘子,但是這位百花班的班主,卻絕對不會是那位紅娘子。
他給招紅袖探探鼻息,又摸摸她的心口,她還活著,隻是氣味微小。
小董取出一隻藥箱,行動純熟地給她措置了傷口,他坐在炕沿上,聚精會神地打量著炕上的女人。
“我是都城紅袖招的老闆娘,我出雙倍的代價,你們把我送回都城。”招紅袖沉聲說道。
招紅袖終究還是冇能聽到小董的答案,她倒下了......
紅娘子有些遺憾地笑了笑,冇有挽留。
說完,他俯身抱起已經一動不動的招紅袖,把她扛在肩上,回身便走。
“咦,你醒了!”少年歡暢地說道。
“等一等!”身後傳來紅娘子的聲音。
“廣東?這麼遠?”招紅袖吃了一驚,本來送她來的是小董,是小董......
這是一個少年,應當還不到二十歲,活力興旺,目光炯炯。
“我也不曉得你昏倒多久了,明天有人把你送過來的,對了,這裡是震遠鏢局。”少年說道。
這一劍刺得恰到好處,偏一寸深一寸,招紅袖也冇命了。
她望著光禿禿的房梁、四周班駁的牆壁,不知身在那邊。
三天後,招紅袖終究復甦過來。
“都城?你必然是病胡塗了,這裡是保定府。”少年說道。
月光照在紅娘子的頭頂肩上,她披著一身月華立在水邊,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她生得極美,這本應是一副一樣極美的丹青,但是當小董轉過身來時,那本應如淩波仙子般的紅娘子,美則美矣,卻周身披收回肅殺之氣,彷彿一尊玉麵羅刹!
小董持劍,劍尖化作招紅袖胸前的一朵紅花,紅花在風中殘落,黑夜中,那鮮紅的點點滴滴,分不清是血還是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