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死定了。”王芬笑道，“我和大師費了很多口舌，才臨時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錢陛下不是已經號令少府調撥了嗎？”李弘問李瑋道，“這個王芬欺上瞞下，膽量不小。”
軍司馬陳鳴飛身上馬，氣喘籲籲地給李弘施禮。陳鳴豐富的身軀裹在玄色的大氅裡，看上去非常癡肥，他的臉被凍得通紅，嘴唇上的一抹髯毛又黑又濃，整整齊齊。
漳水河邊，黑豹義從和長水營的馬隊兵士正在井然有序地順次過河。
“子蟬，辛苦了。”李弘倉猝扶起他，說道，“兄弟們都還好吧？”
“大知堂拿走了一部分，賄賂都城的奸閹和官僚用掉一部分，太行山的黃巾軍拿走一部分，拉攏各郡縣的官僚也用了很多……”王芬扳動手指頭，漸漸說道。
“過年時，你們幾個也拿了很多吧？”襄楷非常不滿地打斷王芬的話，冷聲說道，“元山，我傳聞你一小我就拿了一億錢。你要這麼多錢乾甚麼？”
“伯彥過慮了。”王芬笑道。大抵因為過分勞累的啟事，他的皮膚更黑了，臉上也帶著一層倦色。“你想想，天子如果曉得了我們的戰略，他還會在洛陽宣佈大赦天下，恩沐萬民嗎？他還會對峙要陪著太後回故鄉嗎？他早就派人來抓我們了。”
李瑋笑道：“這位襄楷大師的膽量太大了，承平道的事情還冇有結束，他又出來宣講甚麼《承平經》，我看他是自尋死路啊。”他看看李弘，持續說道，“他敢這麼做，和冀州官僚的放縱有很大乾係，這件事要好好查查。”
“對。”李瑋神采凝重地說道，“由戰國以來，墨家巨擘就逐步以遊俠的身份存於人間，這個傳統耐久不衰。想當年高祖天子同一天下的時候，這些俠義的巨擘就躲藏在官方，如朱家、郭解之流，他們暗中構造東西南北等諸道，曾經給了高祖天子以很大的幫忙。光武天子期間，這些人中的奸猾之徒和赤眉、銅馬等背叛同流合汙，為禍國度，而此中的賢達之士卻跟從光武天子南征北戰，為漢室複興立了大功。前兩年，承平道張角兵變，這些妖言惑眾的傍門左道就有很多參予此中。‘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些人都是一幫唯恐天下穩定之輩，很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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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楷點點頭。陳逸和許攸兩人如有所悟。許攸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長臉短鬚，一雙奪目而張狂的眼睛，傲視之間非常自大。他撚鬚笑道：“大人本來早有安排，怪不得氣定神閒，一點都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