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頡利點頭,阿史那思摩便壓下心中各種情感,規複了平靜與嚴厲,沉聲命令道:“阿蘭哲彆,速拿我兵符前去集結兵馬,籌辦馬上突圍!”說著,阿史那思摩將手中兵符拋於阿蘭哲彆,阿蘭哲彆接了兵符,右手用力一攥,感受著堅固的兵符上繁複的斑紋,心頭不由一片熾熱,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精芒,雖是極力忍耐,但藏在戰甲下的身軀都不由微微顫栗起來。
“好,好,咳咳!”頡利暴露一絲笑容,倒是再次狠惡地咳嗽起來,嘴角竟隱有血跡。
“甚麼?!”頡利麵色驟變,暗淡的雙目驀地發作出一團敞亮的色采,但僅僅是一瞬便暗淡下去,而他的神采也變得更加丟臉,就連呼吸也再次混亂而短促起來。
“陛下。”就在林南欣然若失,心神愈發冇法自拔時,耳邊卻俄然傳來一道清脆而熟諳的呼喊,林南悚然驚醒過來,循名譽去,便見數米開外納蘭雪一身月白衣衫,在月光的暉映下更顯得清麗,猶以下凡的月宮仙子普通,隻是她的神采卻有些慘白,靚麗的眼眸中透著濃濃的哀痛,肥胖纖細的身形在北風中更顯肥胖無助。
現在,跟著雁門關被隋主光複,突厥在大隋的最後力量也土崩崩潰,預示著頡利東征的完整失利,而壓抑在大隋百姓心頭的陰霾也終究煙消雲散。突厥大汗頡利三十萬雄師浩如煙海,氣勢吞天,但是雁門關一戰後,所餘不過六萬餘,漢顏拓跋,拓跋脫脫爾,突利,阿史那思摩等突厥股肱全都客死他鄉,而頡利本人更是屈辱的死於病榻之上,這一戰,突厥一敗塗地,元氣大傷,而隋主林南之名倒是響徹寰宇,威震九州。
“噗!”“碰!”一道銀亮的光芒中,兩種聲音幾近同時響起,阿史那思摩悶哼一聲,身子晃了幾晃,而偷襲者卻在他巨力之下踉蹌著跌退出去七八步遠,坐倒在地,口鼻溢血,神情委靡,但嘴角卻帶著猖獗而淒然的笑容。
……
“雪兒!”林南心中升起一股憐意,忙幾步走上前,握住才子的雙手,卻覺到手中一片冰冷,“內裡酷寒,你如何不在屋中安息?”林南用身子擋住北風,有些責怪地瞪著納蘭雪道。
當雁門關城的統統突厥軍被清除後,想到因為本身而逝去的數十萬生命,林南便不止一次在心中自問,但他卻始終未能找尋到答案。
黃龍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夜,持續數日來陰霾的天空終究放晴,天空中一輪潔白的圓月高懸,銀色的光輝映托著空中潔白的積雪,使得六合之間一片清澈。固然輕風拂動,寒氣逼人,但對於大隋的百姓來講,清冷的月色帶給他們的倒是無窮光亮與暖和,自八月始,突厥大汗頡利揮兵而來,現在已有近三月,三月中,烽火不止,殛斃不竭,隋軍先是一敗再敗,隋主幾乎喪命,但終究竟又反敗為勝,如此激烈的竄改讓大隋百姓難以置信的同時也不由喝彩雀躍,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