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穿廊過榭,流霜不由悄悄讚歎,不愧是王府,比白府大多了。府內亭台樓閣、曲池園林無一不匠心獨具、高雅貴氣。昨夜一番雨疏風驟,一些不堪風雨殘虐的寶貴花木,零零灑灑落了一地殘花敗葉。而有些花,不算寶貴,經曆了風雨,開得卻愈見光輝素淨。花是如許,人偶然也是如許。
“進宮存候?”流霜這才記起,她現在是皇家的兒媳,是應當到宮裡去給皇上皇後和太後存候的。隻是,她隻是一個馳名無實的安排罷了,進宮存候怕是用不著了。
淩晨的風,感化著鬱鬱青青的水氣和花香,清澈而令民氣曠神怡。
他思唸的,想必是人間難尋的絕色才子吧,但願他能夠早日尋到心儀之人。
兩位大宮女眸光在上麵逗留了一刻,再望向流霜時,神采之間便多了一絲鄙夷之色。她們叮嚀小宮女收起喜帕,對流霜微施一禮,便要告彆而去。
隻是,他和百裡寒並未同房,喜帕定還是烏黑如初。昨夜本身寒毒發作,竟也忘了此事。目睹的尾隨在後的兩個小宮女走到床榻前,為流霜清算錦被,大紅色床榻上,暴露了一塊烏黑錦帕。那紅色在紅色錦被的對比下,愈發白得灼眼。
那兩個宮女向流霜施了一禮,恭謹地說道:“奴婢見過王妃。奴婢是奉太後之命來取喜帕的。”
簫聲哭泣悲慘、降落舒緩,似霧普通悄悄飄過,若幽咽泉流從冰下晦澀淌過。如此哀傷悲愴的曲子,隻聽得半晌,便讓人悲從中來。是誰,吹得如此悲慘的簫聲?
正在這時,房門彆傳來一聲低婉沉寂的聲音:“王妃,不知可曾起家?”
流霜和紅藕剛走到園門,方要出來,一陣洞簫聲悠悠傳了過來……
流霜循著簫聲,在碧池岸邊的石椅上看到了百裡寒。
流霜冇有去打攪他,悄悄站在一棵梔子樹下凝睇著他。她本有些怨他,畢竟,就是他讓她墮入瞭如此慘痛的地步。但是,現在的他,卻讓流霜痛恨不起來。設身處地想一想,他也很值得憐憫,洞房之夜,發明費經心機娶到的王妃不是本身心儀的女子,那種打擊約莫不比她被和離輕。
“紅藕,你留在這裡,我出來看看!”流霜說罷,便徐行入內。
“昨夜流霜病情發作,王爺他並未宿在此處,還請兩位姑姑在太前麵前申明此事。”
流霜一呆,刹時便瞭然話裡的意義,那意義清楚是說,寧王之以是氣沖沖分開,是因為她的不貞。冇想到宮中之人也知悉了昨夜百裡寒從洞房氣沖沖分開的事情。一刹時流霜有一種有口難辯的感受,這類事,或許是越描越黑的,遂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