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他!怪不得技藝高絕,竟是他!
“輕衣,出甚麼事了?”她驚駭地喊道。
窗子是開著的,他翻身從窗子裡躍了出去,唯見麵前一叢翠竹搖擺著收回噠噠的脆響。
他眯眼念著這個名字。
他究竟是誰?竟能夠從他的眼皮底下,將人帶走!
方纔,他明顯從寧王的神情裡,看到了他對霜兒的愛意,但是為何,他還要這麼傷害她。即使寧王是真愛霜兒的,他也不能饒過他。因為他傷害了他的霜兒,傷害了他捧在手心,誓要用平生一世庇護的霜兒。
百裡寒的眉狠狠皺著,一動也不動,任流霜咬著他,他感到了疼痛,但是那疼痛不及貳肉痛的萬分之一。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她的腰,緊緊膠葛著。
思及此,他的心狠惡顫抖起來,流霜此時的慘狀讓他的心擔憂的幾近停止跳動,但是,他死力啞忍著。他曉得,現在他的身份是甚麼!
她不見了!
“閉嘴!”百裡酷寒聲說道。他這點傷,於霜兒比起來,算甚麼?
百裡寒甫一出去,段輕痕臉上淡定的情感便俄然崩潰。
“說!”百裡酷寒聲說道,俊美的臉再次規複為冷凝。
流霜淚眼恍惚地點頭。
纖衣憂心忡忡地侍立在百裡寒身後,手中捏著那瓶傷藥道:“王爺,用些傷藥吧,不然,傷口會化膿的。”
他的話令段輕痕踉蹌著退了兩步,很久才平埋頭神,淡淡道:“寒毒加小產,病勢極危,請您放開她,我要為她施針,如許能減輕她的痛苦!”段輕痕一邊說著,一邊伸指如飛,點中了流霜頰邊的穴道。流霜銀牙一鬆,鬆開了百裡寒的手臂。
室內燭火搖擺著苦楚的光芒,一襲白衣的男人緊緊抱著女子,坐在床榻上。女子狠狠咬著男人的手腕,眼神淒迷,唇角一抹殷紅。男人的另一隻手,在和順地梳理著女子那烏黑油亮的發,他漸漸地將她混亂的髮絲抿到頭上去,男人淒苦卻柔情至極的目光,纏纏繞繞包裹著女子的臉。
竹影婆娑搖擺,夜色,如此安好而怡人。
如果忽視女子唇角那抹殷紅,忽視男人白衣上那斑斑血痕,這景象,清楚是美的!美的淒厲!
聽完張佐的稟報,百裡寒的眸中俄然閃過一絲玩味的神采。
那和順的話語,一如幼年時普通。自從她長大成人後,他便很罕用如許寵溺的話語對她說話了。
如許的人,世上冇有幾個。
失落和絕望好似無數根冰針狠狠刺入他的內心,一陣砭骨的疼痛。他的手緊緊攥著,樞紐慘白,手心有汗在漸漸排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