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激阿誰少年,但是第二日淩晨醒來,卻已不見他的蹤跡,他連一句伸謝的話,都未曾對他說過。他的侍衛卻一大早便從山下急倉促趕了過來,說是一早有人送信至王府,告之他受傷困在山中。
流霜心中一喜,正要再為百裡冰施針,身後忽傳來皇後驚怒交集的聲音:“大膽,你……你在做甚麼?你是來為靜王醫病的,你如何能脫手打人,你是活得煩厭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來人,把這個女人拉出去……”
流霜回顧,這才發明,不知何時,皇上皇後和百裡寒都已經走了出去。現在,都是一臉驚色地望著她。皇後用手指著她,語氣顫抖著說道,明顯是氣狠了。
“這藥能解冰兒的毒?”皇後坐在百裡冰床榻邊,緊握著百裡冰的手腕,不信地問道。
這個女子,就像是一潭秋水,清澈沉寂,又像一株寒梅,狷介孤傲。
百裡寒哼笑一聲,聲音極其冷肅。他負手立在宮燈一側,燈光將他的側影投到水晶屏風上,是那樣完美而倨傲。他冷冷凝睇著流霜,神采冰冷,令人捉摸不定,但黑眸中卻有寒光一閃。
金針映著燈光,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閃入百裡寒清冽的眸中。塵封的影象,好似被這纖細的光芒劈開一個個缺口,一些似曾瞭解的回想在腦中緩緩閃現。
纖纖素手,拈起金針悄悄拔出,然後,行動純熟快速地放入藥囊。
百裡寒看著流霜,麵無神采,緩緩說道:“你如果思疑,自可去驗酒杯,何必問本王?”
恰好,現在,他竟感覺很受用。
他去刺殺她,想要看看她惶恐失措的模樣,很遺憾,他冇有如願以償。他用言語欺侮她,想要看看她悲傷失落的模樣,但是也很遺憾,他仍然冇有看到。但是,現在,她卻終究不再沉寂,不再淡定,她終究氣憤了,惶恐了。約莫是她因為解不了他的毒,以是驚駭了吧,但是他為甚麼在她的眸中還看到肉痛?
“那好,你待如何找出解藥?”皇上凝眉問道。
流霜乍然想起,那日,百裡冰到流芳醫館時,她曾為他診脈,當時便覺他脈象有異,但是卻未曾在乎。現在想來,那脈象確切是中了烏頭根的症狀。
流霜抬頭,直視著百裡寒幽黑鋒銳的目光,她曉得他現在定是極怒的,但是她卻不能不問。“敢問寧王,那杯酒是甚麼酒?”
那救了彆性命的少年,竟然送信到王府,這讓他很驚奇。明顯阿誰少年不知如何已曉得他的身份,但是知悉他的身份,卻仍然不告而彆,涓滴不要他的回報。這讓他對阿誰少年極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