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藕清算好外間的東西,走了出去,一眼看到流霜攤在桌上的畫作,忍不住捂住了嘴,玉臉痛苦地抽搐著。
莫非是……?流霜心中漫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欣喜,她快步跑到那人麵前。劍眉朗目,臉孔寂然,公然是師兄的隨身仆人藥鋤。
現在,流霜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受。怪不得那麼利落地將東西送了出來,卻本來,早就已經使了壞了。
可氣的是,唇上多了兩撇黑髯毛。更可惱得是,在畫作空缺處,還多了一行歪詩:遙看窈窕才子,近觀髯毛兩撇。
玉臉凝脂,黛眉苗條,杏眼流波,麵貌清雅可兒,一身白裙翩然,氣質非常清爽脫俗。
皚皚白雪,夕陽晚照,一株白梅在雪裡傲然綻放,花瓣晶瑩剔透,好似冰雕普通,真是蕊寒香冷蝶難來。
一雙苗條的手,悄悄梳理著她絲絲縷縷的發,好似梳理著她的表情。
落日很美,槐花很香,周遭很靜。流霜靠在這個暖和的度量裡,心也很溫馨。
流霜從屋中走出,正要出去處藥鋤阿誰悶葫蘆問個明白。
在父母的度量裡,她冇哭,也不能哭,因為,她不能讓大哥的爹孃再為她擔憂。但是,在師兄的度量裡,倒是能夠肆意抽泣的。
那筆跡龍飛鳳舞,非常張揚,和“靜王府”門匾上那三個字的筆跡是一樣的。冇想到,百裡冰的字倒是寫得不錯,隻是,人倒是忒令人可氣了。
方寸小院,一株刺槐已然著花,淡白小花一串串垂掛著,芳香滿院。
他煞有介事地批示著那些嬌滴滴的侍女將東西放到前麵的馬車上,然後徐行走到流霜坐的馬車前,對流霜見禮道:“東西都放好了,您慢走!”那姿式端的是富麗超脫。
真是美女如雲侍立,街上行人銷魂啊。
這是一個暮色深重的暮春傍晚。
但是,當流霜回到小院,翻開她那些畫作後,流霜就不那麼想了。
忍住氣,再翻開一幅畫,那是流霜的一副自畫像。
流霜眼波流轉,環顧一週,冇看到師兄矗立超脫的身影。她又躡手躡腳走向屋內,床榻上空無一人,窗前的八仙椅也是空的,屋內仍然冇有師兄的身影。
街畔柳綠花紅,氛圍裡飄散著淡淡的槐香,非常怡人。
飛到了最高點,落下來,被那雙臂膀接住,又重新被拋起,再落下,再拋起,直到流霜被拋得腦筋眩暈,分不清東南西北,連連告饒,才被那小我安然抱在懷裡,坐在院中的軟椅上。
他身穿一襲淡藍色衣袍,彷彿將澄徹幽蘭的碧天披在了身上,給人一種安好而通俗的美。他俊美的五官若刀削玉琢普通,黑眸通俗如大海,眸中膠葛著思念膠葛著彷彿隔世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