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秀點點頭,又朝著孔圓道:“你呢,又可知錯?”
許漢林卻隻是收下方劑,輕聲辭職。
孔仁秀點頭道:“不,這隻是其一,孔圓我問你,你學醫多少年,坐堂多少年?”
許漢林看了看那滿臉蠟黃,病容較著的婦人,如果依著他在梧桐村的性子,早就直接將麻黃換成銀花了,可他又想起爺爺的叮嚀:不管受何委曲,也要在福仁堂安身,要教孔仁秀看清楚,他的孫子遠遠超越孔仁秀的門徒。
當下做了決定,許漢林對著那婦人微淺笑了下:“您請等會兒,我頓時返來。”急倉促拿了方劑去大堂另一側,朝著櫃檯前麵,約莫五旬高低,半白頭髮的白叟道:“胡掌櫃,有客人來抓藥,我是感覺這裡換做銀花更好,您可否做個主,將那這藥給換了?”
許漢林比他足足小了九歲,身形還是纖瘦,身高卻比他矮不了幾分,現在站於他麵前不卑不亢道:“我已經問過胡掌櫃,胡掌櫃做主換的藥。”
胡掌櫃掌管福仁堂幾十年,特彆孔仁秀之前給權貴乃至入宮看病不在的時候,就是他掌著全部醫館,這些年不肯定方劑不敢抓藥來問他的人多,一個抓藥小伴計指著說換藥的卻甚少。
許漢林當真比對了下方劑,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這脈案內有停食,表有風寒,要清要表應當大下大汗,那這方劑裡的一味麻黃就應當換成銀花才更過得當纔是。他又重新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方劑,是五師兄孔圓開的。
胡掌櫃瞧著他的背影半晌,卻丟動手頭醫書,緩徐行入後堂,去尋孔仁秀說話了。
他憤恚的甩袖而去,許漢林半晌未留,也扭頭又回到大堂搗藥。
孔圓已經憋了兩天的火,彼時聲音實在不小,一堂子的伴計病患諦視下,許漢林緩緩起家,不卑不亢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病人吃甚麼藥和是師兄開方劑還是師弟開方劑冇甚麼乾係,這病人如果早早換個方劑,也不會病到本日。”
“你,你”孔圓氣的麵色已然發青:““你好大膽,尊卑不分,進門一個月就已經如此,再過幾日你眼裡另有誰,你跟我去見師父去!”
最後一筆才落下,案上的薄紙已然被人掀了去,孔圓居高臨下的瞥他一眼,才扭頭疇昔,隻瞧了一眼方劑就怒道:“這兩位藥甘草反甘遂,一碰上就構成十八反,誰給你這麼大的膽量開這個藥?”
孔圓醫術隻平常,心卻傲岸,叫個小伴計劈麵指出他開方劑的不妙之處,無疑於打他的臉,獲咎他的人,胡掌櫃曉得,許漢林天然也曉得。